中永不可磨的记忆。

连玉本怒急攻心,可每当看到这双酷似阿萝的凄切眼眸,冷硬的心脏便只剩下疼痛、歉疚和苍凉。他不由得松开力道,节骨分明的长指轻轻落到她眼底,替她将泪水擦拭干净。

他唇角噙着温柔的弧度,许下承诺,“好,朕替你们姐妹摘下这盏花灯。”

妙音捏紧双手,惊怒地看着双城含泪微笑的双眼,那里仿佛淡淡折射出对她的挑衅和讥诮。

数丈以外,素珍捂住嘴巴,同样的错愕、惊怔,以至被往灯楼深处奔走而去的人.流再次狠狠一撞,方才激灵灵的回过神来,她垂眸看着方才俯身寻物被来往鞋靴踩踏过的手,皮破血流,却全然不觉痛楚。

怪不得,他不赴约。

也怨不得他不赴约。

他眼中的深情,她再是懵懂,也不可能不懂。

于是在灯火深邃之中,在喜庆热闹中,终于也同双城一样,潸然泪落。

其实,七夕从来不该被祝颂,因为分离的人短聚过后,又再分开。又是时光岁月无边。

她咬住手背,无声哽咽,直至被人伸臂抱进怀里。

“后悔了吗?不属于你的始终不属于你。你总是惹人烦厌,知道什么原因吗?因为你从无自知之明。这身衣裳,真的很难看,你当真以为穿上女裙就能变成美人?我不喜你,连玉亦然。你比得上家势显赫的妙音,比得上美貌聪慧的顾双城,还是这锦绣无边的万里河山?”

清冽如松的脉脉气息中,李兆廷一臂紧紧环住她,一手用力撑起她下颌,轻佻低问。

他眼底浮笑,遍布浓厚的讥诮和不耻。

他给她最有力的怀抱,却说着最冰冷刺骨的话,往日,素珍最怕在他眼中看到讽刺,那会让她深深恐惧,她配不上他。

可是,被连玉爱过的她,此刻却再不在乎,她昂头回击,“说得好。我是配不上连玉,但不见得李公子就配得上我。”她其实并不恨他,可是,终于,她也可以在他面前骄傲笑。

那炫目逼人的笑意,令李兆廷脸色大变,那股被理智深压在心底的怒火倏然暴溅而起,他的手爬上她纤细的脖颈,一瞬,起了杀意。

但他眸光随即被她手上握着正抵住他胸膛的东西吸引住,那是一支笛子?!

是他扔掉的笛子?辗转之中又落回她手中了吗?

所以,她方才拼命去找的是这东西?

他眸中阴暗凝固。然而,当目光从笛身轻刷而过,他再次震怒,冷笑一声,便夺过她的笛子,用力往灯楼方向人群深处掷了出去。

“我的笛子”素珍大叫一声,眸中都是惊色。

她用仇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狠狠将他推开,便向灯楼的方向跑去。

李兆廷嘴角噙笑,只装作看不见连玉一行片刻之前已对这边的情况警惕起来,只仿被纠缠得不耐的伸手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