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冷冷扫了李兆廷一眼,一掀衣摆,大步出了去。

房里只剩她二人,素珍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李兆廷没有说话,负手淡淡看着她,一如既往,长身玉立,夺去她所有思想。

、029 岂知你故人名望,也不问别来问恙

你喝茶吗?

她该恨他,偏偏到嘴的话却欠扁的很&gt&lt

“胡闹够了便离开,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她定在那里,听他声音清晰而来,低声道:“我没有胡闹,你知我苦衷。”

“没有胡闹,那当众劫持公主算什么?冯素珍,这里不是故地,可任你骄纵妄为,往日你犯错有你那神通广大的爹替你善后,脏了屁股有人替你擦,是以你做事从不考虑别人感受,像你这般性.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李兆廷这样回她。

素珍在他眼里看到可笑。不是憎恨,没有厌恶,却是可笑。

如果你要打击一个傻傻爱你的人,最好不是憎恶,而是像这般姿态。她一生追求平等和自由,但李兆廷却从未将她放在平等位置看待过。她和他多年情谊,他再次提醒她,她依仗的不过是她已然死去的爹爹。

再见他,第一句,她想说,知你名望日高,你自己呢,是不是也和原来一样好?

她多想,他抱住她,也问她一句,珍儿,你还好吗?

她爱他十年,她此刻家破人亡,他没施她一语温存,三千六百个日夜等不来一句别来无恙。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牙掐手死死忍住。是,他说的对,她骄纵骄傲,她爹爹总是惯她。可不管从前还是如今,她的骄傲在他眼里都是一文不值。

若是往日,她早已将牛犊子一般冲上前去问他画像的事,问他,你为何要骗我,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要骗我。

而这一刻,她终舍了自尊,低声道:“李公子,你我相识十数年,能不能请你看在往日情份上,替我向权相作个引见,无论成与不成,冯素珍永感大恩。”

她说着朝他缓缓跪下去。

李兆廷目中本无太多波澜,在她双膝及地后,眸光微微一深,似有丝许触动。

素珍本如见曙光,却在他摘下腰间钱袋放到桌上后心思全凉。

“抱歉,我不能替你引荐,那只会害了你。这里有些银钱,你带着上路,回去吧。”

“你从没有喜欢过我,你心上有人对不对?”

终于,他一语既毕,便要离去,素珍将最后一丝自尊抛却,追到门口,以低到连自己也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相问。

“是,但我会尽自己能力护你,无论如何,当年一纸婚约,我对你有责。你也务必保重罢。”

他返身回她,门外月光将他一身白衣碎成银辉,没入地堂,晕开成朵朵墨莲。

素珍不知道他那个“是”字,回答的是她哪个问题,但又有什么分别。

冷血便守在门外以察安全,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按住剑柄,素珍上前死死握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凝着李兆廷领小四头也不回的离开。

、30 贵客(1)

关上门,冷血张开手臂,说哥借个强而有力的肩膀给你,让你哭个痛快。素珍将他手拍开,道,哭你妹,老子找木三去。

她猜疑是木三联系过李兆廷。

否则,李兆廷的出现未免凑巧。

李兆廷那天也在刑场吧,因为他知道她就是“李怀素”。

木三也宿在这个客栈,便在他们对面的楼舍,然而,当她前去拜访,他却不在。问小二,却说是傍晚时分出去了。

这个不带一个亲随、每逢恩科必考却次次落榜的贵公子,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