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为他明亮逼人的目光所慑,但她和李兆廷之间不能说万一连玉猜忌李兆廷,那便崂

可她该实诚以对,她觉得,和一个人在一起便该这般。

可是,可是帝王之心,她能赌吗?

连玉心下一沉,但看她低眉不语,眉间皱起的是倔强,却又心中微疼,他叹息一声,微微用力捏住她下颌,“此事和那个人一样,我给你时间,等你亲口告诉我。”

素珍深吸了口气,颇有些不敢相信,她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连玉淡淡“嗯”了一声。

她明白,连玉已是对她非常纵容了。这时,她想到了冯家的事。再次直面这个早晚都要提出的问题,她还是心有千结,可她觉得,也许是时机和他说些什么了。

“连玉,你先放开我。”她认真而郑重地凝着他的眉眼,却并无一口道出,她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连玉为这种笃定所折,果真缓缓放开了她,目光灼灼,亦是回以上位者的气度。

素珍走出两步,看着他。

这一刻,他们不是情人。

素珍没有处理过很多男女之事,从小也是嬉笑怒骂惯了的,但是仿佛有种力量牵引她去做,谈事,就该这样。

女人和男人之间,即便后者更强大许多,女人也该有她的态度。而非撒娇、依附,求情。

“连玉,我问你,你觉得权相会是下一个晋王吗?”

她选择了从权非同身上着手。

连玉思索了片刻,淡淡开口,“你是指权非同会像晋王一样谋反夺位?”

她又点点头。

连玉笑了,随手拈起颗莲子酥,“要真说权非同心态,那还真是不好说。有时我觉得他未必就是要这万人之上的宝座,他是不喜受制于人,可惜,朕也不喜受制之人,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还是要反,否则,我不可能任他掣肘。”

“那你也会像先帝对付晋王一样对付权非同身边的人?据说,晋王身边幕僚谋臣无一幸免,下场极惨,甚至株连九族。是不是连玉?”

素珍打量着连玉的眼色,她问得极是巧妙,实际上,她要引出的话题是晋王!

连玉咬了口酥饼,吃相优雅,早不复当年幼小模样,他将酥吃完了,抿了口茶,方才慢慢道:“是。乱臣贼子都不能留,手段当绝,否则何以治天下?”

他仍是面如冠玉,丰神秀朗,但这时,他和方才爱她逗她的男人判若俩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是冷静狠决的味道。

素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本来,若他不认可先帝做法,认为其手段过于残忍,则她还有机会。如今,先帝是他父亲,要他平反,本就驳了先帝的面子,这有损皇家威严,已是一难,而连玉本身也是认可这种做法的。

她突然想起她初到上京,看到傅静书和柳将军被斩首的情景。

是了,傅静书不过是她爹爹的朋友,也被斩了,若说她冯家是先帝杀的,傅家却是他杀的,傅家的斩令也可能是先帝下的,但其时先帝已驾崩,他是可以阻止的,他没有。

柳将军反他,也全家被问斩了。

这个令却是他下的!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是他一时温柔让她糊涂了也是他在此前的案子里教她的,不要轻易将所有底牌便袒露在别人面前,否则,必定会输得很惨。

幸好,她没有说。

方才温暖沉醉的触感还在,可冯家的事不能说,怎么办?

他们之间只是一时的相濡以沫,没有以后?就像那年在岩洞里一样,最终要分道扬镳?

连玉拿起给她擦过嘴帕子擦擦手,将之扔到桌上,忽地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道:“为什么这样问,为什么突然这副表情,你害怕我,李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