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权非同扫量着一屋被素珍撕扯得稀烂的纸屑,“是霍长安。今日连玉能走就是因为她。”
晁晃也是一怔愕,李兆廷微微一震过后,袖中手弯起,合上,末了,他缓缓笑着问道:“师兄,怎么说?”
“你可还记得她跟连玉等人说,是她让双城是找的霍长安?”
李兆廷眸光透射出几分清冷幽暗,“师兄相信她的话?”
“不是信不信,而事实是我和她过去时,你也看得清楚,她打了公主是对吗?”
“是!”
“因为她算准了双城会劝我放了连欣。她看到双城对连欣的表情就知道,顾双城会一定会设法救连欣的。”
“这丫头手里早藏了纸函。”
听得权非同一声低笑,李兆廷和晁晃看着满室碎纸残墨,都一瞬了然。
她独处时悄悄用屋中文房四宝写下东西,诸如:霍长安的所在,连玉将遇弑,请霍长安速到黄府护驾。
她生怕纸笔墨砚的使用会引起权非同的怀疑,故意到处乱写乱画,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开,自己却折藏起那张已然写好的纸。
她自己无法出去,却无时无刻不等待着机会,哪怕能找到这府中一个家丁丫鬟出去送这个信都好,当然,府中人几乎不可能帮她,但她一直等着机会。
当她看到顾双城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打了连欣。
双城阻止她一刹,她将藏在衣袖里的纸笺塞进双城手里。
双城为何要说谎,倒真爱连玉至此?李兆廷勾了勾嘴角,又蓦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人认真跟他说过,兆廷,我向你一举荐一个人,由她来当你新娘子最合适不过了。
他其时在看书,闻言心里几分厌烦,却是仍放下书卷笑问她,“谁?”
明知故问。
“我啊。”
“哦,为什么?”
“因为爹爹说我很聪明哟,配得起你。”
权非同约是看到他蹙眉若有所思,提醒了一声,“兆廷,你不为她求情了?”
李兆廷回视,微微摇头,矜礼有度。
“那我若要动她,自此也都与你无关了。”权非同一袖拂走桌面残纸。
地上,纸张横行,上面写着“乱臣贼子”云云,字迹很是得意洋洋,张牙舞爪。
回雪院内,尾随于后的素珍跟着男人进去,立刻闪身藏到院门内侧回廊一根梁柱下,探头出去悄看。
那男人却无半点采花贼应有的自觉,闲庭信步,一切自如,他很快在主厢房门前站好,举手敲了敲门。
“谁?”
里面一道清柔女声响起。
素珍倒抽了口凉气,这是无烟的厢房?
“我,霍长安。”
随着男人答应一声,屋内静默了一阵,随后烛火亮起,未待窗纱将女子窈窕的身姿绘画好,屋里的人便已飞快把门打开。
一身整齐的魏无烟出现在霍长安面前,月光清明,魏无烟脸上亦是一片清冷,她盯着眼前男子,眸中充满浓厚的警戒,“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我来做什么?魏无烟。”
“你嫁给连玉以后便藏掖在宫里,我每每进宫去向我姑.母请安,看到你也不过远远看着,但我每隔一段时间仍会进宫向我姑。母请安,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长安背对着她,素珍看不清楚他此时的模样,但能听出他语气里暗哑的危险。
虽说,霍长安曾告诉过她,无烟是因为和他闹翻才嫁的连玉,无烟心里的人是他,但如是在别人的地方,又是夜将晓时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无烟是连玉的妃子,让人看见可是了不得的事
她该上前阻止他们,让他们另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