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笨拙地走在林荫道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一辆失控的汽车,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和引擎的疯狂咆哮,直直地朝着她冲撞过来。
蓝汐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斜刺里猛扑过来,是徐曜扬。
他一直像个绝望的影子,远远地跟着她。
“小心”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她推开。
巨大的撞击声沉闷地响起,徐曜扬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开外的水泥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鲜血,迅速从他身下蜿蜒开来,刺目的红。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蓝汐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身上沾着徐曜扬的血。
那温热黏腻的触感让她感到不适,是海洋生物对血腥的本能排斥,也是人类身体对这惨烈场面的生理反应。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双手无意识地交握着,指尖冰凉。
抢救很成功,徐曜扬捡回了一条命,但断了两根肋骨,内脏也有挫伤,需要长时间静养。
蓝汐留了下来。
她搬到了徐曜扬的病房,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她准时提醒护士换药,仔细核对点滴的流速,将温水和削好的苹果递到他手边。
动作一丝不苟,甚至带着一种刻板的周到。
徐曜扬贪婪地看着她。
每一次她靠近,每一次她微凉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皮肤,都让他心跳加速,生出一种病态的的幻想。
或许,或许这次不一样了?
他为她挡了车,流了血,差点死了。
这总能在她冰封的心湖里,砸开一丝裂缝吧?
“蓝汐......”
他声音嘶哑,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目光紧紧锁住她忙碌的侧影,“疼......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蓝汐削苹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长长的果皮垂落下来,像一道无情的界线。
她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地扫过他缠满绷带的胸膛,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的损伤程度。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少说话。”
她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止痛药在床头,水杯里有水。还有别的事吗?”
那眼神,没有担忧,没有心疼,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近乎冷酷的尽责。
这尽责像一把淬了冰的钝刀,缓慢而清晰地凌迟着徐曜扬仅存的幻想。
他猛地闭上了眼,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死死咽下。
原来,真的不一样了。
当初冰冷海水中,少女奋力将他拖上岸时,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那份纯粹而炽.热的关切,早已在背叛的磨砺中,燃成了冰冷的灰烬,再也不会为他而亮。
她的心,早已对他彻底关闭。
她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是徐曜扬,仅仅是因为他因她而伤。
一种迟来的醒悟,如同涨潮的冰冷海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走吧,蓝汐。”
蓝汐的动作终于顿住。
她放下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的留恋或犹豫。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动作干脆利落。
“好。护士会按时过来。保重。”
她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淡。
然后,她转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