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怀青在月季旁坐着,闻言笑笑:“你们这里……什么果树都有?呀。”
“嗯,可能味道没有?外面的品种好,但都是跟着季节树上熟,很清甜。”
有?颗小柿子骨碌碌地顺着桌子往下滚,池野看都没看,伸手在空中接过?:“我出去了。”
说罢,就站起来走了。
院里安静下来,佟怀青没去拿柿子吃,把脸埋在手里,拉长了自己的呼吸。
小县城的秋天没有?肃杀气,倒是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很踏实的热乎。
温度和颜色都像春天,路边的树或者开花,或者挂果,都不闲着。
可能全世界最闲的人,就是佟怀青了。
两颗柿子握在手心?,又吃了大半个?下午。
中间接了个?电话,池野不在家,响了两遍,佟怀青接了。
倒是认识的人,昨天帮忙的小杨老师,说今晚方便吗,想来登门拜访下,道声感谢。
佟怀青说好,我问下池野。
直到夕阳染红西边天空的时候,池野才回来,应该是忙活了一整天,没怎么休息,身上略微出了点汗,和不太明显的机油味儿,急哄哄地先问了句:“中午睡得?好吗?”
佟怀青笑着点头:“挺好的。”
“那就行,”池野一把脱掉外衣,“我去冲个?澡。”
还怪讲究的。
出来的时候,这人眼睫毛湿漉漉的,浑身带着清爽的香皂味,走到佟怀青面前,突然直直地伸出两条胳膊:“猜猜哪只手里有?东西?”
……这种游戏,佟怀青小学三年级后就不玩了。
不愧是带着孩子的男人,挺有?童心?。
“左边吧,”佟怀青有?点敷衍,指了下对?方绷得?很紧的手背,“藏了什么?”
是让他猜硬币正反面吗。
手背翻过?来了,带着粗茧的指头打?开,掌心?躺着朵蒲公英。
他的手真的很大。
攥着的时候留出的空间,可以让这朵蒲公英没有?一点的残缺,明明是那么脆弱的小玩意儿,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得?哪儿都是,可池野掌心?里的这朵,开得?好饱满,圆滚滚,毛茸茸,是很柔和的朦胧。
池野捏着茎,举起这朵蒲公英:“来,吹一下。”
佟怀青轻轻地后退了一步。
脸上没什么表情。
池野略微有?点紧张:“你是不喜欢吗,还是对?这个?过?敏?没事……我还有?。”
佟怀青:“呼”
脸颊稍微鼓起,神态专注,认真地吹开了这朵蒲公英,小小的伞状种子瞬间四?散,飞舞着飘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可能飘得?太高?,碰到了树叶,梨树上的一颗绿果子悄悄地掉下来,落在松软的土壤上,只惊动了拱窝的小蚂蚁。
池野笑着:“真棒。”
接着,又打?开右手,居然也?有?东西。
是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佟怀青抬头:“给我的?”
池野:“嗯。”
“感觉你有?点不开心?,”他很诚实,也?很直接地问,“现在好点了吗?”
那双瞳仁太过?漆黑,里面只能映出个?很小的倒影,干干净净的。
佟怀青不由自主?地把手背在身后,拇指摩挲着掌心?:“干嘛呀。”
他别过?脸去:“怪矫情的。”
太阳打?从西边升起,佟怀青居然也?有?说别人矫情的一天。
可不是嘛,弄得?都有?点不自在,心?脏泛酸。
池野看着他:“不用难受。”
“想做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