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唱的是仿若细雨,天空却慢慢地落下点纷纷扬扬的洁白。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不大?,很干燥的小雪花,只给黑色的沥青地面覆了层薄薄的白霜,远处的天际闷沉发灰,还好?在堵车前到达目的地,踩上去的时候,有?些轻微的咯吱作响。
去佟怀青那处偏僻的房子里落脚休息,折腾了一天,颇有?些舟车劳顿的意味,但刚下车,池野就明显感觉到,原本困倦的佟怀青,瞬间支棱起了耳朵。
“雪,下雪了!”
他才睡醒,脸颊上带着酡红,眸子瞪得很大?,所幸小区里也没多?少人入住,展开双臂欢呼道:“你看啊,好?大?的雪啊!”
每年都要去南方过冬的小候鸟,实在是没见?过世?面。
“这不算大?,”池野跺着脚抬头看天,“也下不起来,估计一会就停了。”
转头一看,佟怀青正在绿化带那蹲着,手指捻起常青叶子上的雪粒,撮了一小团,还不敢捏,捏了就得化掉。
“干嘛呢?”
“……打?雪仗。”
自己也嫌寒碜,用指头刮了点白的,掂着脚抹池野脸上:“冰吗?”
池野憋着笑给人抱起来:“回去吧,别冻着。”
想玩雪等过几天回去,到时候的鹅毛大?雪能堆到小腿肚子,随便在雪地里撒泼打?滚也不会觉得冷,但这会儿不行,没法儿用雪给手指头搓热,佟怀青的鼻尖已经?冻红了,睫毛上是融化的水。
佟怀青不乐意:“还没玩够呢!”
玩啥啊,就能撒丫子乱跑一通,他穿着羽绒服,戴的帽子和围巾是池野织的,这会儿嫌热,往外扯,被人按住就瞪眼睛:“我都出汗了。”
池野没办法,只得陪着人闹。
果然,任性是有?代价的。
后果惨烈。
佟怀青当晚就发起了烧,额头敷着退热贴,嘴里叼着温度计,目光恍惚。
池野在厨房煮好?姜汤,端出来喂给他喝。
佟怀青心?里发虚:“我错了。”
“不怪你,”池野用勺子搅着降温,刚煮好?,热乎地冒着白烟,“玩得开心?就好?。”
自小身体?弱,这并不是他的错。
大?人因为怕蛀牙,就不让小孩吃糖的话,该有?多?难受啊,那么适当地尝点甜,也是允许的。
晚上的时候,又?切了姜片贴脚心?,佟怀青缩池野怀里:“明天还有?雪吗?”
“没有?了,”池野把那双微凉的手往上拉,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应该会是晴天。”
俩人就闲扯,瞎聊,没多?久的功夫,黑暗的卧室里就有?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窗户关得严,一枚绿柠檬切开放床头柜,散着很淡的清香。
第?二天起来,果然是晴空万里。
冬日若出了太阳,就特容易晒得人熏熏然,佟怀青穿着睡衣被揪起来,拉着去洗漱吃饭,都睡过头了,还好?跟佟家人约的时间是下午,时间完全来得及。
厨房有?碟子碰撞的声音,煎鸡蛋的味道远远飘来,佟怀青脸上还挂着水珠,就跑去端饭,很简单的家常菜品,热乎乎地喝了杯现打?的豆浆,正吃着呢,客厅一角的电话铃声响了。
佟怀青这里知道的人少,能联系上的也不多?,因此这会儿表情?就有?些意外,拿起话筒接听:“……喂?”
对?方声音有?些急躁:“哥,是你吗,你今天下午要来小林苑吗?”
小林苑佟怀青知道,是和佟家人约好?了下午见?面的场所,但这声哥给他叫得有?点懵,还真?没反应过来。
那边就顿了顿:“我……我是小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