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子从人家身?上剥下:“几个小时前叫老公,这会儿就成王八蛋了?”
佟怀青的眼神无处安放,劈手夺过药膏:“……我自己来。”
王八蛋也有原则,特?绅士地?退出屋外,给人留出面子和空间。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天完全放晴了,亮堂得很,空气中是干燥的冷冽味儿,松针覆着白霜,鸟雀胸口的绒毛蓬松,池野坐在院子里,把?脸埋在手心,脑海里浮现四个大字。
谢天谢地?。
他真的,好喜欢这样鲜活的佟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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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怀青的难受劲儿,差不多两三天后才消掉。
他是精神起来,但池野突然病了。
孩子们第二天才回来,晚上吃饭的时候,佟怀青看对方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了下,被吓一跳。
烫手。
“怎么回事,”他去小药箱里找体温计,“量过没?,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池野除了呼吸急促点,别的一切正?常:“没?有不舒服,好好的啊。”
倒也老实接过体温计,瞅着时间,五分?钟后取出来,佟怀青简直都要翻白眼。
三十九度五。
亏他还能乐呵呵地?跟自己开玩笑。
催着去诊所打针,池野却给拒绝了,他这几天提心吊胆的,满腔的心思?全在佟怀青身?上放着,估计现在卸了劲儿,身?体提出抗议,后知?后觉地?脑袋晕乎。
佟怀青骂他:“你都要烧傻了!”
找了退烧药吞了,又喝了一大杯温水,池野从后面抱住佟怀青:“你放心,我以前都这么过来的。”
不用输液,吃完药倒头就睡,第二天出了汗就好。
池野本来就不怎么生病。
佟怀青拗不过人,有些小小的生气,但也留意着对方的神情,晚上准备了凉毛巾,仔细拧干,放在对方的额头。
难受的感觉现在才上来。
池野捏着佟怀青的掌心,摸着那结疤的伤口,用脸颊在上面蹭了蹭。
佟怀青趁机过嘴瘾:“哎呀,小可怜,怎么这样弱啊。”
池野就笑:“嗯。”
随便佟怀青说什么,他都不生气。
短密的睫毛下,黑眼珠稍微有点涣散,没?往日那么沉稳锋利。
是一种很罕见的脆弱感。
佟怀青的心揪起来,又给人换毛巾,喂水:“不弱,你最猛了,快快好起来。”
池野还看着他笑:“有多猛?”
佟怀青打量了下对方的身?板,正?色道:“你病着都能给我做到晕。”
“别这样说。”
池野靠在床头,出了汗,身?上就穿个黑背心,露出紧绷有力?的肌肉,由于生病,增加了丝日常的松弛和柔软的感觉。
他也不全然是钢筋铁骨。
百炼钢亦有绕指柔。
“应该说,我病着也能给你举高高,”池野有点咳嗽,声音就哑,“抛多高都行,我都能接着你。”
很漫不经心的性感。
佟怀青抿着嘴,张开双臂:“来,给我举高高。”
然后,在对方接过自己的时候,大笑着吻住那滚烫的唇。
这天晚上,池野果?然如他所言,原本退了烧,凌晨又反复发热起来,呼出的气息粗重,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佟怀青也没?睡好,盯着人,小心细致地?陪伴。
池野没?有拒绝佟怀青的照顾。
甚至还有点心安理得的意味,要水喝,要揉揉肩,要亲亲和讲故事。
前面的佟怀青还能应付,讲故事简直要他的命,愤愤然地?把?毛巾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