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区门口站了会,没有出租车经过。
周围荒无人烟的。
不远处还没怎么开发,是老式居民楼,红砖上满墙的爬山虎,郁郁葱葱。
忘记是谁先提议的,没有继续在这里傻站着等车,俩人顺着墙根往前走,都没舍得走太快,晃啊晃,漫无目的地聊天。
先问了俩孩子,在家?能成吗?
池野说?放心,去小王大夫那里住了几天,离得近,熟悉。
看到前面一个卖炸糖糕的,塑料袋装好,还是烫,外面又垫了两层纸巾,佟怀青就小心翼翼地咬了口。
没咬着馅。
池野往后缩手:“糖心凉的慢,等下再吃。”
可佟怀青又追着咬上来了,这?下吃到了里面的甜,鼓起来的糖糕外皮酥脆,馅料加了点芝麻,满嘴的香。
以及烫。
佟怀青用手做小扇子,嘴巴还在往外呼气,囫囵着咽下去,才说?:“果然,但?是刚炸出锅的,真的好好吃。”
“喜欢甜的?”
“嗯!”
“蜜饯或者绿豆糕这?些呢?”
“都喜欢。”
池野笑着给他擦嘴巴:“回去后,我做给你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佟佟,你要跟我……回去吗?”
前面在修路,远远地就看见红色的指示牌,只留着个小道供行?人经过,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推着泥土车,“哗啦”一声倾倒在前方秃了的地面上。
全是碎石。
佟怀青毫不犹豫地点头:“回。”
又一车泥土,跟着倾倒下去。
在弥漫起来的沙尘中,两人平静地许下了承诺,没有什么信物或者誓言来见证,只有路边高大的梧桐树,被?秋风卷下点泛红的落叶。
池野在前面蹲下:“来,我背你。”
佟怀青目光飘忽着:“算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怕你崴着。”
羊肠小道一侧是封起来的工地,一侧是早已?关门的商铺,楼上是住房,玻璃窗户都没了,阳台空荡荡的,居民早已?搬离这?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气。
“没事,”佟怀青笑着,“我哪儿那么娇气呀。”
已?经踩上石块了,他抬头,狡黠地眨着眼。
拉住了池野的手。
这?样?不好走的路段,牵个手互相搀扶,也很正常吧。
那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太阳下依偎。
还是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池野把佟怀青的手握在掌心,留意着脚下的路:“真想给你揣兜里,去哪儿都带着。”
佟怀青没回头:“好呀。”
怎么办呀。
太不设防了,好容易就被?拐了。
耳畔响起搅拌机的轰鸣声,以及各种机械操作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铁片围挡,佟怀青突然眼前一黑。
池野捂住了他的眼睛。
“但?我不能自私,不能真给你揣兜里带着了。”
他隔着自己的手背,亲了佟怀青的眼睛。
“我当?你的拐杖,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有我在,别?怕。”
池野一把抱起了佟怀青,轻松地跨过前方翘起井盖的大坑。
正好走出这?段坎坷的路,沙土味儿没了,对面就是热闹的街市,有家?卖糕点的店正在揽客,老板娘戴着熏黑的厚手套打开烤箱:“刚出锅的,不加一滴水的蜂蜜小蛋糕”
好吃。
佟怀青突然抬头问他:“安川县的冬天,会很冷吗?”
池野:“冷,每年下大雪,河水也结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