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姬既望抬了抬手,宋从心便?控制不住自己地走?上前去,“密道?内布有母亲的阵法,错一个身位,你我?都?可能死在里面。”

姬重澜是姬家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她擅符文,擅诡阵,擅奇门遁甲之术。她在位期间,为世人留下?了近千道?符阵的传承。

姬既望沉默了许多,他只解释了一句,便?用缚丝操控宋从心走?到他身前。他拽过?宋从心的手臂,一手在青铜盘上拨弄,伴随着青铜盘指针的转动,终于,“咔”的一声?,机关砌入了暗格。“轰”的一声?巨响,他们所在的这间铜水浇筑而?成的密室被瞬间封锁。

然而?,下?一刻,另一边的暗道?却瞬间开启,汹涌而?来的海水立刻淹没了整个密室。姬既望拽着宋从心的手臂,不退反进,俯身冲进了水里。他舒展着自己的四?肢,在水中游动的模样比在陆地上更显熟稔,仿佛感觉不到其中的阻力一般,速度快得宛若游鱼。

相比姬既望,宋从心便?跟得略微有些吃力。虽然修士肺腑内清气自生,必要时完全可以不用呼吸,但她到底是人不是鱼。若没有姬既望带着,她恐怕是会被水流冲走?,更别提要防备水道?中的种种机关与各种可能触发的符文暗器。

水底的世界总是十分安静,被水流堵住的耳朵似乎能捕捉到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

就在这时,宋从心突然听到了一道?曼妙空灵的声?音,那声?音出现在海里,远比在陆地上听见时更为动人:“你不怕我?引你过?来,是为了杀你吗?”

那声?音钻入耳中,不禁令人心神一震。宋从心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驱散心头那种习音律之人对美声?的心悸与喜爱。

她本不愿多说?,但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与姬既望的相处让她早已习惯了坦言直率,她想了想,道?:“姬既望,我?不会随意信任他人,但也不会随便?怀疑他人。有时论心不论迹,否则寒门无孝子;有时论迹不论心,不然世上少完人。我?不知你的过?往,但我?有眼睛去看,你在海边结庐而?居,守护了重溟城的每一个夜晚。这一路行?来,你护持他们左右,不曾将其视作累赘撇下?。仅论迹,我?信你。”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宋从心愿意相信那个提起重溟城时笑容藏都?藏不住的“少城主”。

当然,除了这些以外,宋从心也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位分神期的异人修士,想要害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大费周折,属实没有必要。

“你错了。”姬既望语气冷淡,如?游鱼般破水前行?,口中却道?,“那些人说?得其实没有错,非尔族类,其心必异。就像我?不刻意驱使,我?的天赋依旧能蛊惑人心一样。有时,令两族对抗的原因并非善恶正邪,而?是血脉。他们防备我?,其实合情合理。”

水道?已经被海水彻底地淹没,姬既望前行?的速度很快,但却许久都?没有抵达尽头。直到密道?走?到了最里,穿过?一间与外头存放青铜盘类似的密室,浮在水中的宋从心看清密室中的场景时,瞳孔不由得放大、收缩。

这间被海水淹没的庞大密室中绘有一个漆黑且庞大的符阵,那些繁复的阵纹密密麻麻地镂刻在地上,似乎是由无数青铜格组建而成。而在符阵的最中间,一个类似船舵的巨大机关陈设其中。不难猜测,那需要十七八人才能推动的舵便?是掌控整个重溟城排水渠道的逆海法阵。

(一汤匙猎奇。)

然而?,这并不是真正令宋从心感到惊悚的事情,眼前触目惊心的地方,在于船舵的机关下?竟碾压着许多具残破的尸体。

那些虚虚浮在海水中的尸体衣料破损,皮肤朽烂,并且肢体都?与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