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女子避开了耳目,突袭了姬既望的命门。
“你……”姬既望缓缓抬头,唇齿间獠牙生长,瞳孔化作兽类的竖瞳,“该死!”
缚丝铺天盖地,织出虚妄幽暗的天。姬既望簪起的银发无风自动,如月华流照般纷扬飞舞。大月的虚影自海祇身后浮现,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显露出非人的诡谲。
姬既望抬手,纹刻着?潮汐苍浪的折扇在他掌中具现。在他挥劈下砍的瞬间,扇子化作长刀,万顷波涛化作明月皎皎。
重溟城内,渔船乘着?风浪,循着?登塔的指引返回港口。百姓们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看?着?不断上涨的海水,
听着?咆哮如雷的海风。海民们训练有?素地回收渔获,将?船只驶入港口,用缰绳与铁链拴住;采珠人戴着?皮革面罩,纵身一跃潜入深海,将?消息带往正在重建的前哨岗;就连年幼的孩童都?奔波街巷,大声提醒着?外?来的行商。
人们倾尽全力应对将?要发生的灾难,但若自高处俯瞰下望,便能发现与步履匆匆的海民不同。各地镇守的重溟巡卫正逆着?人流,如归海的川流般朝东海而往。
重溟城司政署的文官匆忙收拾被风拂乱的文书,人们抬头望向窗外?,便知风雨欲来。
海祇震怒,东海潮生。
……
日月山,七曜星塔。
星塔的最深处,天枢星君负手而立。她面前悬立着?目前神舟最庞大的星图列阵,衍天仪经年不息地轮转,推断着?脚下这片扁舟未来的走向。
繁复深奥的星文链结成奇妙的韵律,庞大且错综复杂的情报堆积出无数种可能性。道行不深的人只消一眼便会迷失在这宏伟壮观的星图中,或是神念涣散,或是直接疯掉。而这,却?仅仅只是无垠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角。
天枢全神贯注,星文的迭代衍算在她半阖的眼眸中飞快地流淌。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逃不过清汉的记录以及衍算。因此,当身后响起脚步声时,天枢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叹。
“明尘与姜佑的棋局,注定要分出胜负。”天枢星君背对着?来者,似是没有?嗅到随门口洞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但尔等妄自尊大,连本尊都?不放在眼里?。将?手伸向神舟,意图将?众生化作局中棋,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
身着玄色长袍的青年屹立不动,长袍下摆随风狂舞,似一面绘着?环骨肉心的令旗。来者双目蒙着?黑纱,仅露出半截苍白得不似人的下巴。祂右手平平举起,摊开的掌心中悬浮着?一枚方章、一副经卷。而在祂身后,身着黑袍的永留民谦恭以待,祂们拥护着?青年,如拥戴着?自己?的神明。
鲜血垢染了长阶,长袍沾染了污血。无需回头去看?,这些亵渎生者的信徒能来到天枢面前,本就是一场劫难。
玄袍青年微微颔首,站在祂身后的一位信徒便越众而出,道:“天枢星君,吾等只是前来助您一臂之力。”
天枢发出一声嗤笑,她执拗地看完了衍天仪中的最后一笔。她回头,眸中幽微玄奥的星文之力尚未消散,与其对峙的永留民不得?不低头,避开那双一眼便能摧毁祂残存神智的眼睛:“笑话,本尊所行之道,岂容邪魔外道指手画脚?尔等今日胆敢犯禁,想必已经做好埋骨于此的打?算?”
大乘期修士的怒焰令人战栗,哪怕是早已将?生死与灵魂都?奉献给神明的外?道信徒,在此等威势下依旧忍不住屏息。几乎是天枢话音刚落的瞬间,十数名?衣上染血的永留民便躯体崩解。连一声惨叫痛呼都?来不及发出,便散作齑粉随风而去。
站在最前方的玄袍青年八方不动,祂无喜无悲,甚至都?没有?回头。其余永留民也是如此,祂们谦卑恭顺地垂首,如束手就戮的羊羔。面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