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戛然而止,明月楼主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时间?,大殿安静如死。
“你……”始终从容不迫的阴守安,直到此时才终于流露出?几分异样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地?咬住后槽牙,竭力令话语平静,“你知道的比老夫预想的要多,很敏锐,也很大胆。但既然你已经猜到了真相,为何还要阻止我?们前进?”
阴守安心?如火炽,他不明白,为何大难将?至,人族却?依旧分离?
“我?们的答案,亦是你们的答案曾经的人皇氏为何要违逆登天的命运,高举反抗神明的叛旗?”明月楼主平静道,“这世间?万物自有其命运,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人做出?选择,更?没有人能担负他人的生命。若滋养大树的养料源于不义,那糜烂腐垢的创口自会长出?反抗的枝桠。”
“譬如我?,譬如拂雪,譬如姜家,譬如灵希。”
明月楼主话音刚落,殿内缓慢流淌的暗影瞬时奔涌,化作万千手?臂朝一旁床榻上的姜胤业抓去。阴守安已经不欲再与他们辩驳,他只想立刻带着冥神的人俑离开这里。待得恒久永乐大典结束,冥神的神权更?近一步。等到虚空的潮水漫上大陆,众生无路可走,自会选择他们早已铺就的天途。
“你们想让灵希杀死明尘。”这是明月楼主来此的另一个目的,“你们笃定?她拥有杀死明尘的实力。为什么??”
明月楼主甩出?系在?腕上的红绸,柔软的丝绸在?空中震出?裂空之响,竟有金铁切磨之音。凄美如胭脂晕染的刀光切裂了影触。阴守安没有回答明月楼主的话,借影触牵制住明月楼主的间?隙,他瞬间?来到床榻之前,五指成爪,朝姜胤业抓去。
指风荡开纱帘,瞬间?将?其撕裂。单薄瘦削的青年被阴守毫不收敛的气势压得呼吸凝滞,面色青白,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但面对扑面而来的攻势,青年却?淡淡地?笑了。
下一秒,一双苍老年迈的手?抚过青年的鬓角,站在?青年身后的人手?中握着一把刀。
“动手?,恒常。”
那把刀,毫不犹豫地?洞穿了青年的心?脏。
……
变神天,永久城。
拂雪抬头,穷极目力仰望眼?前这棵伫立在?永久城中的神树。它撑天立地?,枝干占地?比宫殿还要辽阔几许。人站在?树下,被衬托得微小如蝼蚁。
“所以,你还是执意前行。”
庞大的阴影笼罩着拂雪,女丑的话语温柔得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我?没有选择,就好比你们。”拂雪收回仰望神树的视线,回头,望向身后的女丑,“我?们都有彼此的道路,有绝对无法退让的理由。若真的如你所言,神舟沉没在?即,天外?天的虚空也已被黑潮污染。事关族群的存续,这已经不再是我?一人的问题。我?需要一个答案,尔等也是如此。你无法给我?一个回答,那我?只能去见你们的神。”
女丑静静地?注视着拂雪,半晌,她庞大的身躯缓缓朝拂雪靠近。薄纱与金饰摩擦出?窸窣的声响,她抬手?,轻轻抚上拂雪的眼?睛。
拂雪不懂女丑莫名的亲昵,她眨了眨眼?,却?没有躲避女丑的“视线”。女丑已经目不能视,虽然道途不同,但拂雪并不在?意她将?自己视作某种慰藉。
“想要觐见祂,除了十?绝殿,便只能走无何乡。”女丑摁着拂雪的肩膀,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于她,“所谓十?绝殿,实则是令执念难断之人彻悟之地?,即便能见到祂,也只能见到祂的人俑或是神像。求生之人不会见到祂,大抵会见到阴荒或是地?金;求死之人会见到祂,但却?是作为祂活遗体?的宣悲或者出?山。只有走无何乡一途,你才能见到真正的祂。祂身处神舟最低谷,变神天位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