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抗拒的一切,是?我们?燃烧骨血,熬尽最后一丝心力留存的火种?。你们?不曾经历过这些,不曾见过那个燃烧的时代。你们?没有见过为与虚空‘同化’而扭曲畸形的子民,没有看见为了?留存人之常性而以身?殉道的女丑,没有目睹过那些蜕变后飞往苍穹的生命……你们?不曾见过这些,所以不明白‘代价’的沉重。甚至,你们?之所以能在人世?享受为人的一生,都是?因为我等在此镇守,将虚空渗入的潮水拒之门外。”

阴守安这般说着,脚下蔓延出黑沉沉的诡雾。他朝着兄妹二人再次抬手,发问:“老夫再问一遍,尔等可愿为吾王之大计献出己身?,为众生作柴?”

这个问题,阴守安不需要第二个回答。一旦他们?否决,阴守安便会?将他们?绞杀于此。即便是?姜家的后嗣,也不能阻止潮水的奔涌。

“所以,你看得见脚下垫筑的白骨,看得见一路行?来的血路,却从来没有去看活在世?上的人,看不见他们?所追寻的生。”受阴守安的威势所压,姜胤业咳嗽不止,姜恒常娴熟地掏出巾帕逝去他唇角渗出的血水,让他倚在榻上,“你的眼里只有冢中的枯骨,而没有挣扎求存的活人。因为不信任后人,所以你们?想替众生做出选择。”

姜恒常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阴守安走来。她?用?衰老的身?躯挡在兄长?面?前?,眼中笑意不改。

“那身?为后人,我也在此告诉您我们?的选择生者的未来,不需要死?者去争取。同样的,冢中枯骨也别妄想攥夺生者的未来。”

阴守安闭了?闭眼。他言尽于此,再说下去,半句也多。

“既然如此”阴守安沉沉叹气,他注视着眼前?微笑的老妪,目光掠过她?望向半隐纱帘后的姜胤业。他胸有成竹,却仍有疑窦未解。

“你不可能战胜我,姜恒常。”阴守安直呼其名,“以这副躯壳,自保尚且不易,更罔论要护住你的兄长?。姜恒常,你既然来到这里,便意味着你并非向死?之人。你不至于如此天?真,以为仅凭自己一人,便能阻止恒久永乐大典。”

“当然,我从不曾小觑您,长?老。”姜恒常讶异道,“是?您教导我们?的,必要时,利用?一切可以被利用?的力量。您就是?太过在意冢中的枯骨,看不见活着的人。所以您忘了?,试图跨越那些苦难,新仇旧恨打?算一笔清算的,绝不止我们?兄妹俩。”

“……女丑已经阻拦了?拂雪,定山王也不足为虑,你的计谋早已败露。”

“不,不,不。”姜恒常摇摇头,问道,“您老自己也说了?,为了?施行?计划,‘代价’是?十分沉重的。为了?让姜家的双生子能统合阴阳二炁,你们?想必也煞费苦心,做过许多尝试吧?那,那些被抛入火堆的柴薪中,是?否有人的面?孔能被您记住呢?”

姜恒常话音未落,阴守安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如猫儿般轻灵无声,却刻意向殿中人宣告自己的到来。

伴随着利刃出鞘的声响,一段染血的红绸,映照着凄美?的刀光。

来者身?穿一身?黑色的劲装,从阴影中步出。他迈出的每一步都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森然如雪山中离群的孤狼。

“您说是?吗?明月楼主,槛花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