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付出了许多努力。拂雪,神舟的使命是扬帆远航,但?它如?今已经搁浅在遍布礁岩的海岸。族群若不能飞升,吾等又该何?去何?从呢?”

女丑嗓音哀婉,虽是魔魅之音却有着打动人心的诚意:“黑潮湮没了吾等最初的故乡,仅剩这一叶扁舟也不知还?能漂泊多久。人族需要自救,吾等希望族群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得救。难道?在你看来,这样是错的吗?”

拂雪有些难以?置信的,虽然已经失去了人族该有的形体,但?她依旧能从女丑的身上窥见代表文明?的礼仪与品行。女丑身上显然还?留存着人的常性。

但?真的如?此?吗?

“族群自救,确实无错。”拂雪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女丑庞大畸形的身躯,想到一目国的魔修与永久城中浑噩无知的子民,“但?我再问一遍,阁下。你当真觉得,这样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为什么不呢?”女丑两手相合,十指指尖相触,“吾知道?拂雪在担忧什么,拂雪担忧吾等扭曲了人的形体,便也会失去人的常性。但?拂雪也看到了,吾等与外道?的信众不同,吾等还?留存着自我的意志,留存着自我的感情。吾等会哭会笑,亦有人的七情六欲。改变的只是吾等的形体,而身为人的内核并未被扭曲。不是吗?”

女丑的言语极具蛊惑力:“吾等族群只是舍弃一个孱弱无能的形躯,向着更强大也更适合寰宇的姿态发展。就像修士捶磨自己的躯体,让自身摆脱对外物的依赖。这世?间一切寻仙问道?之人,本?也是为了摆脱会被生?老病死纠缠的凡胎,成就超脱三界的无上仙躯。你看,吾等的目的是一致的,只不过太多的凡人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一点?。所以?吾等帮助他们超脱形骸,寻求出世?之道?。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点?破茧的痛楚,一些人世?无谓的枷锁……”

“我不这样觉得,阁下。”拂雪摇头,打断了女丑的话语,“一个人若生来便没有眼睛,他便无法感受光,也看不见尘世的风景;一个人若生?来便没有唇舌,他不会明?白酸甜苦辣,更无法体会食物之美。同样的,若一个人的生?命能被不断捏造,任由?他人心意雕琢成面目全非的样子那他同样也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这些在你看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的代价,随时间岁月积聚的后果,便是扭曲‘人’本身的存在。”

拂雪抬头,仰望着垂首凝视着她的女丑:“就像现在的你,人族曾经的巫。在你眼里,这世间万物当真还与过往相同吗?我虽无缘感受人皇时代的灿烂与辉煌,但?我也从历史的只言片语中感受过五毂国司政者们的伟大与慈悲。

“曾经的九卿九贤部族亲若一家,不问出身,不问尊卑,但?凡有才之人皆可成为家国的栋梁。他们不依靠血脉传承,反以?道?义人心为祀;他们劝课农桑,视民众食粮为国之道?基;他们团结各大部族,与妖魔害兽争夺生?存之地;他们提出了‘大同天下’的理?念,立下了‘人族一体’的誓言。

“曾经的人皇氏与上清界签订了天景百条之约,不是因为忌惮上界,而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后人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立足神舟大地。”

女丑似是一怔,拂雪轻吸一口气,垂下眼帘盖住眼底的思绪。

“那时的人皇与大巫会为了如?今你眼中的籽种而弯腰,抚遍田间的每一寸禾苗。”拂雪每一个字句都咬得用力,“那时的五毂国遍布理?想的光辉,即便它已经陨落,祂的残响依旧在神舟大地上回荡,在人族的血脉中鼓噪。若非神舟曾有过一个以?五毂为名的国家,这世?间众生?不会知道自己生来便能站着而非跪着,我也绝无可能在这片土地上践行自己的道。

“可如?今,在你的眼中,族群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