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些诡谲恐怖的手臂再一次散作?青烟。鹰觉用?力晃了晃脑袋,一手搀扶着喘息不止的惊飞,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囊袋放在鼻下用?力一嗅。
一股恶臭冲入鼻腔,呛得鹰觉咳嗽连连。但他没有?出声?抱怨,而是?将囊袋挪到惊飞鼻下,也让她嗅了嗅。
被囊袋中刺激又噎人的恶臭一熏,鹰觉和惊飞很快便摆脱了那种昏昏沉沉的迷离。这次再往下看,土地依旧泥泞,但森然恐怖的鬼手却消失无踪了。
森林寂静如死,连夜间活动?的生灵的动?静都捕捉不见。唯独遮天蔽日的林木沉默伫立,林间弥漫着青色的诡雾,将周围的环境蒙上了一层云翳。
“好浓的林障。”惊飞披散着参差不齐的头发,攥着衣襟捂住了口鼻,“若是?吸入林间瘴气?,怕是?顷刻间便会失去神智。莫非附近的村民便是?遭遇了林障?”
“……”隐刃定定地望着下方的泥沼,半晌,他望向惊飞,道,“你做了什么,为何?祂如此针对你?”
惊飞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方才的种种凶险都是?冲着惊飞来的。惊飞回想?自己进入森林
后的一切行为,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她正想?摇头时,神情?却突然一顿:“……今日,我?去见了关家主母。”
三人中,隐刃负责搜林,鹰觉调查关家旧址,而惊飞则探望了关家唯一的幸存者。若关家确实与此间诡事有?关,那惊飞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也不算奇怪。
“回程。”隐刃果断道,“去关家庄园一趟。”
……
一晚上的跌宕起伏、九死一生,对玄衣使来说却只是?寻常。刑天司虽然都是?世家子弟,但没有?一人是?空享民脂民膏的。自刑天司成立以来,每年殉难的玄衣使不在少?数。
惊飞拉起斗篷盖住凌乱的尾发,重新换上一张面具,三人便步履匆匆地折返。
此时天边晨光微熹,天色已经蒙蒙亮起,三位心里藏了事的玄衣使都暂时遗忘了犯夜的两?名外地人。但俗话说得好,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抵达关家府邸时,隐刃远远的便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如庭前玉树的少?年正在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说着什么,面容清苦的老妪笑得合不拢嘴,面上的每一处褶皱都是?舒展的。显然,虽然是?两?位不速之客,但此间的主人家却很欢迎他们。
“没想?到郎君居然对花草这般熟稔,这可不多见啊。”
“您说笑了,只是?闲来无事莳花弄草,修身养性罢了。算不上精通,就不在您面前贻笑大方了。”
“哪里的话,老身已经许久不曾与人谈论过这些了……”
老与少?之间其?乐融融的氛围,因为三位玄衣使的到来而刹那凝滞。看着隐刃等人,老妪面色不好,提着菜篮子的手攥得微微发白。反观柳家兄妹,许是?外来者不知玄衣使意味着什么,他们神情?自若,回眸望来时甚至有?几分好奇的探究。
“……郎君,今天多谢你们出手相帮。请先?回吧。”老妪伛偻腰背,压低声?音道。
纯澈如水的少?年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艰涩,他回头看着三位一见便知来者不善的玄衣使,道:“这几位是??”
“玄衣使办案,闲人避让。”隐刃出示了玄衣使的令牌,冷声?道,“外乡人,尔等犯夜之事,稍后另论。”
少?年微微一笑,却是?对犯夜之事避而不谈:“原来是?玄衣使。几位大人若是?不介,在下可略尽绵薄之力。此地有?一物我?势在必得,实在退让不可。”
玄衣使哪里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惊飞与鹰觉当即便抬手摁上了刀柄。
然而,隐刃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