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失态, 她杯中?的薄酒每次只抿浅浅的一小口:“若不是江央,拉则恐怕会选择走向?雪山,此事也不会轻易而善;而若不是拉则,活女?神积压的怨恚恐怕会再次催发蛰的生长,最终酿成大难。只能说因缘巧合, 不幸中?的万幸了。”
传承了雪山神女?之力的宋从心拥有克复邪物之能,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 宋从心恐怕要亲手斩杀以拉则作为主意志的蛰神。无论?是对拉则还是对宋从心来说, 这一步都?极其残忍。之后再度回忆此事,宋从心感到后怕的同?时也有几分庆幸的。
而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拥有的线索也少得可怜的楚夭已经听呆了:“咳,那个啥, 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因缘……当时我只想着救你,所以……”
“无妨。”宋从心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事怪不得楚夭。楚夭只是基于自己的判断在当时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 反倒是宋从心的行事作风偶尔会显得过于冲动感性。
姬既望认真地品尝着桌上的菜肴,他对雪山的故事并无太深的感触,只觉得拉则这孩子与自己有些相似,都?是因为宋从心的感性与冲动才?活下来的。将所有菜肴尝过一遍之后,姬既望觉得其中?一道养在冰湖中?的银鱼脍滋味颇好,与东海的鱼鲜是截然不同?的风味。银鱼脍分量不多,姬既望便夹了一筷子放入宋从心的味碟中?。
宋从心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银鱼脍,莫名明?白了姬既望的意图,她道:“不够还有。”
姬既望点了点头,转头又给她夹了一筷子。
晃着酒杯的兰因眯了眯眼眸,只觉得这两人?真是越看越母慈子孝,也是神奇得很。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转头善解人?意地吩咐偃甲偶人?多上几份银鱼脍,免得重溟城主馋得连礼数都?不懂。结果银鱼脍上来后,姬既望尝了两口,转头觉得春卷好吃,又给宋从心夹了两筷子。
席间的暗潮汹涌,宋从心一无所知,她对梵缘浅讲述着分神大典上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说得太深,毕竟中?州姜家疑似和一目国联手的消息眼下并无确凿的证据,“造神计划”背后的真相更?是迷影重重。因此她只阐述了玄中?道人?外?道的身?份,以及潜伏在无极道门中?的探子乃一目国修行喜乐大道的邪修这两件事。
“母亲的手札里也提到过。”姬既望看着暖炉中?咕嘟咕嘟冒泡的清汤,垂了垂眼眸,“涡流教的造神技法,应该也是从他们手中?习得的。”
“喜乐之道?总觉得有些耳熟。”楚夭咬着筷子拧眉苦思,热汤翻腾的热气将她的脸颊蒸得红润娇艳,些许雾霾在她眼中?浅浅一聚,却又很快消散于无,“是不是某个宣扬‘大喜乐、大自在、大欲天?’之法的宗教信仰?专门收集童男童女?的?”
“不是。”兰因舀着一碗酒酿稣酪,简单解释了一下喜乐道统的真意以及功法的遗毒。这个道统之所以没被彻底打作邪魔外?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里面?的修士亦正亦邪,甚至在道统传承的历史中?还出过几位以利他为本分的圣人?。一时间,在场众人?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评价这个道统的修士,只能归咎于人?各有志……
“总觉得这个道统没准还挺合乎我心意的欸。”楚夭听了兰因的解释,却是挠了挠头,眼眸微亮。
宋从心吃了一口银鱼脍,抿了一口温酒:“倒是从未问过你,你所修行的是何道呢?”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楚夭两颊飞红,显然有些醉意了,她挥手爽快道,“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了,但好像是村里信了什么不靠谱的教派,我被他们选上了。村里人?大字不识一个,人?也愚昧,想着是送我去享福的。后来嘛……那个教派被我一把火全烧了。”
这期间遭遇的痛苦与求生的挣扎都被楚夭随口抹去,她随意而又轻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