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离开之前?,宋从心还有一个未解的谜题:“乌巴拉寨中,是否曾经供奉过?活女神?”
宋从心不问现?在,而问过?去。神子江央睁开眼睛,语气毫无起伏:“并无。”
“神子可有家人??”
“并无。”
“我明白了。”宋从心转身离开,“感谢您。”
三人?离开大殿之时, 静候在外间的僧侣便?为?三人?引路,委婉地表达并没有让他们在佛塔中停留的打算。待得来到寺院的大门外, 僧侣才从怀中取出一块系了红线的木牌,递给宋从心道:“神子有言,若有困惑,佛门自开。”
三人?一无所获地下山了,楚夭对此?可谓是一头雾水, 她看?着身旁心事重重的两名同伴,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斟酌话语道:“那个……方才神子是在说谎吗?”
“他没有说谎, 若是他有意隐瞒, 沉默即可,不必再自寻烦恼。”宋从心摇了摇头,“我问他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楚夭纳闷道。
“确认‘活女神’并非明面上的存在。”宋从心平静道, “乌巴拉寨中的寨民们只知神子而不知活女神,神子江央也?否认了乌巴拉寨曾经‘供奉’过?活女神。”是否认“供奉”,而非村子里没有。
神子江央否认乌巴拉寨供奉活女神意味着两种可能, 一是神子江央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人?,他对村寨中的一切并不明了,或者?说,不完全明了;另一种可能则是乌巴拉寨确实没有供奉活女神,那么目前?被?放在明面上供奉的神子,其身后所代表的与拉则口中所言的恐怕不是同一位神。
神明告诉江央他们的来意;神明告诉拉则罪恶会被?洗去。
这冥冥之中在背后作祟的,究竟是哪一位神明?
“……你?们先回去,我需要去村寨中一趟,有件事比较在意。”从山上下来之后,天边已是残阳向?晚,将人?身后的影子拉拽得斜长?。宋从心心里挂念着一件事,转身步子便?朝着村寨行去:“我想去阿金家里看?看?,去去就回。”
“天快黑了,你?可要早些回来啊!”
这些天里三人?也?并不是一直都一起行动的,为?了更高的效率,三人?经常兵分各路四处探索情报。因?此?对于宋从心的离开,楚夭只是叮嘱了一声,兰因?倒是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却没有阻止她的行动。以宋从心的脚程,深夜之前?回来是绰绰有余的。
宋从心折道前?往了村寨,乌巴拉寨中的寨民们将成亲视作建立新家,因?此?桑吉与自己的妻子搬去了新房。原先的房子中便?仅剩阿金一人?了,宋从心穿过?香花犹在的街道,席卷着满袖暮风。她找到了阿金的住所,却没有从里间捕捉到任何的气息,这让她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宋从心进入庭院,她发现?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就连白日里热热闹闹了一场后残存下来的狼藉都已经被?人?拾掇整齐。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但这阻不了宋从心。以指劲振落门栓之后,宋从心步入了室内,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打理得无比整齐干净的房间。
那些属于个人?的生活用品以及衣饰都已经被?人?收起,房间内空荡荡的,竟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失去了活气。
环顾室内一周,宋从心发现?内室的桌子上压着一张白纸在这自给自足的村寨里,人?们惯常使用的都是发黄的草纸,这种质地雪白的宣纸是“外来货”,在村寨中算是奢侈品。宋从心快步走进内室,拿起那张纸,白纸黑墨,红泥章印,这是极其郑重的落笔。
这是一封阿金写?给自己孩子的《与子书》。
从那一手刚劲有力的小楷便?能看?出阿金过?去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