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脆响,失控激昂的话?语戛然而止。
双眸化作兽类竖瞳的蛊雕神色冰冷,探出的一只?手化作了形似苍鹰的利爪,猛然握碎了鬼蜮的喉骨。
“如舍尊者说得对?,你实在是太聒噪了。”蛊雕满脸嫌恶地将鬼蜮瘫软下来?的身体丢到?一边,拢着斗篷伫立的姿态如将要俯冲捕食猎物的鹰隼,“如果你那被红日天光搅成泥浆的识海还能挤榨出哪怕只?有一丝的理智,便好好告诉我,白塔在哪里?”
鬼蜮双手抓挠着咽喉发出“嗬嗬”之声,绵软歪斜的颈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他?面上仍旧挂着迷醉诡谲的笑意,却是抬手指了指上空。
白塔,究竟在哪里?
“双子塔……相对?而立,如镜中双影,永不重合……但,双子塔的命运相系……”
何为“命运相系”?
蛊雕猛然抬头,顺着塔楼朝上方望去?,她的目光穿过无?数封存冰絮的砖石,转过塔楼螺旋向上的石阶,洞破被塔楼稀释柔和的天光,毫无?预兆地撞入了一双清澈而又陌生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与?蛊雕对?视,似乎也有一瞬的诧异。
蛊雕惊疑不定?地仰头看着那“倒挂”在穹顶之上的红衣少女,一时间竟有“照镜子时镜子里出现的却不是我”的荒诞与?惊惧。
但很快,蛊雕便迅速冷静了下来?,她发现少女所伫立的地面是白色的砖石,与?她脚底下的黑色砖石恰好相反。恐怕在红衣少女的眼中,她也是以直立在穹顶之上这样古怪的姿态与?她对?视。她们虽然能看到?彼此,但她们并不身处同一处地。
这种说法有些?扭曲,但在外道的地盘之上,发生什么?都不必感到?诧异。
红衣少女似乎也是刚刚迈入塔楼,蛊雕看见她身上逐渐
冒出一阵桃花色的轻雾。那让人联想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的花色柔柔地笼罩在少女身侧,无?害而又温柔,一看就?知?道和他?们身上的杀业孽力不是同一种东西。
什么?命价会是桃色的?蛊雕神色有些?莫名?。
“咦?”喉骨已经长好的鬼蜮显然和蛊雕一样诧异,他?站起身走到?蛊雕身旁,啧啧有声道,“这小女娃不得了啊,年纪轻轻怎么?会情债缠身啊?还不是烂桃花而是桃花劫,每一朵都是真心的……啧啧,这般深厚的情孽我也就?在修合欢道的邪修身上见过啊。”
“少废话?。”蛊雕不耐地叱道,“情孽也是命价。这般深厚的情孽可会影响我等的计划?”
“怎么?会?”鬼蜮嘎嘎笑道,“虽然情孽汇聚的愿力浓重,但我们可掌有一国死魂的怨恚之力,便是以量衡之,也是我们稳胜。这小女娃情孽再多,也不可能跟一整个?城池的人相爱吧?”
说得也是。蛊雕微微颔首,剜了一眼红衣少女那颜如舜华、令人嫉妒的脸蛋,不再将这碍眼的蚂蚁放进眼里……
“等等!”蛊雕觉得有哪里不对?,“白面灵说让我们务必杀死前来?白塔之人,但他?们可没说对?方命价几许?”
“桀桀你怕什么??不管白塔那边抵上何等命价,难道还能与?数城百姓相比?”鬼蜮满不在乎地说着,在他?看来?自己这方已经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了,“就?算对?面来?的是一国之君,能被子民认可的也少之又少。民心与?愿力哪里是那么?好得的?这可不是朝堂文官写几篇溜须拍马无?病呻吟的文章便能‘骗’到?手的。必须要做出确切的实绩,且与?子民的命数相系,唯有真正影响了天下之势,才能”
“轰隆”一声巨响,蛊雕与?鬼蜮脚底忽而震颤不已。白塔那方手持金红旗帜的中年女子昂首阔步迈入塔楼,那面流火般的旗帜如东升的旭日,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