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缓步而来的?华服男子显然?是简单洗漱后便?赶过来的?,他放了盘起的?发髻,融了脸上的?油彩,仍带着几?分?湿气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仅用一根红绸挽起。他眼睛处的?妆还?没来得及卸,一眼斜来,眼波清冽如水,透着一丝细细的?媚。
楚夭恰好让开后便?和?人对上眼的?宋从心瞬间被煞了一下。
宋从心在?心里默念着这些大能的?年纪,腹诽着这一个比一个离谱的?魅惑力,将明尘上仙的?“孩子”在?识海中重复了一百遍后,宋从心已经冷静得宛如背了一百遍《清静经》那般清心寡欲。她正想起身行礼,却见男子迈着长?腿绕过桌案,在?她们的?正对面坐下,倚着美人榻,一手托腮,似笑非笑:“那三位小友是如何看待这出戏的??我实在?很好奇。”
错过了开口问候的?最好时机,宋从心和?梵缘浅只能沉默着各行一礼。楚夭坐在?两人中间,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些踌躇不定地道:“呃,神鬼之事不好妄言妄语。那个,都说我见即我执,我觉得两个琉璃之间哪怕彼此不理解对方,但应该还?是难以割舍地爱着彼此的?……”
含着烟管的明月楼主笑呛了一下,没有?否定,只是饶有?趣味道:“嗯……我见即我执啊?那这两位小友呢?看出了什么?”
宋从心和?梵缘浅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不约而同地开口。
梵缘浅:“痴妄。”
宋从心:“孤孑。”
“……哦?”明月楼主停顿了一瞬,他垂了垂眼眸,随即神色如常地笑道,“有?趣。”
楚夭见他只是笑吟吟的?坐着,没有?继续问下去,顿时忍不住看向宋从心,小声道:“痴妄好说,孤孑又是何意?”
一旁的?梵缘浅倒是替宋从心解释了一句:“因为这是《琉璃传》,不是《花旦与青衣》。”
从始至终,爱着自己的?,恨着自己的?,保护自己的?,辜负自己的?,都是琉璃自己。
楚夭听罢,心中一震,面色微微发白。而听着小辈讨论这些的?明月楼主却是浅笑,仿佛无所谓地问道:“那如果我说,这出戏真的?有?两个人呢?”
宋从心摇了摇头:“一个人,孤独;两个人,更孤独。”
宋从心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但没想到,这个不明所以的?回答,却让明月楼主沉默了。
随着明月楼主的?沉默,室内也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寂静中。不管明月楼主看上去是如何的?亲善,他都是当世十指可数的?大乘期修士。当他放任气氛一点点地冷下去时,就连性情最为活泼的?楚夭都不敢出声打破这种僵滞。
就在?楚夭偷偷为同伴捏了一把?冷汗时,明月楼主却笑了:“不说这些了。拂雪小友我是见过的?,另外两位小友不知应当如何称呼?”
“我叫楚夭,散修。您……咳,您随意便?可。”楚夭险险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您老?”二字。
梵缘浅见宋从心已经揭露了身份,便?下意识地双手合十,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看见她这个习惯性动作的?明月楼主却突然?猛吸了一口烟管,难得有?些牙疼地道:“好的?,我知道了。梵净初和?梵觉深的?后辈是吧?”
三人:“……”
明月楼和?禅心院之间也算得上是孽缘不浅,毕竟一方修的?是极尽痴绝的?极情道,另一方修的?却是破除我执的?消业之道。主张息想摄心、拂尘看净的?佛门和?主张“不疯魔不成活”的?明月楼若是能走到一起,那才是怪事。
在?梵缘浅之前,明月楼在?招收弟子门人的?时候就没少和?欲渡他人堪破我执的?佛门产生冲突。
其实严格来说,同样主张“明心见性”且寻求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