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竹攥着顾遇安的衣角直晃悠,羊角辫随着动作左右甩动,活像两只扑棱翅膀的蝴蝶。
“爹地,我不管嘛,阿竹为妈咪准备了好久!”
她突然转身,水汪汪的杏眼蒙上委屈的雾气,“爹地,我们一起弹奏一曲送给妈咪吧!”
奶声奶气的尾音带着撒娇的颤音,在露天餐厅的晚风中打着旋儿。
顾遇安苍白的手指抚过女儿头顶,喉结动了动,原本藏在西装下的止咳糖浆味道随着动作漫出来:
“好啊,我也正想这么做。”
他起身时微微踉跄,扶住钢琴边缘才稳住身形,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映着烛火竟像覆了层薄霜。
琴声响起的刹那,姜婉祯的睫毛剧烈颤抖。
小阿竹的指尖笨拙却认真地跳跃,与顾遇安沉稳的节奏交织成暖流。
音符裹着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记忆突然闪回初见时。
那时的少年也是这样坐在钢琴前,为蜷缩在角落的她弹了整夜的《月光》。
滚烫的泪砸在香槟杯里,惊碎了水面倒映的烟花。
“阿祯,不哭,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顾遇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带着药味的掌心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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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祯望着他眼下青黑,听着他刻意平稳却暗藏痰音的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是哄骗,可当小阿竹举着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蹦过来时,那些酸涩还是化作了颤抖的笑意。
“妈咪!妈咪快过来吹蜡烛!”小阿竹踮着脚尖摇晃蛋糕,奶油星星都快掉下来了。
姜婉祯俯身时,烛火映亮了蛋糕边缘用果酱写的“永远爱你”,字迹幼稚却用力得几乎划破奶油。
她闭眼许愿时,烟花在天际炸开第七朵,将“愿他长命百岁”的心愿染成金色。
回到公馆的回廊时,月光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顾遇安突然扣住姜婉祯的手腕,沙哑的声音裹着夜色里的寒意:“阿祯,别动。”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后颈,消瘦的手臂像藤蔓般缠住她,“让我抱抱就好......”
管家抱着小阿竹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唯有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泄露了这拥抱下汹涌的不安。
月光从雕花窗户漏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洒下银霜。
姜婉祯刚吐出“阿遇”两个字,就被裹挟着药香的吻堵住了唇。
顾遇安滚烫的掌心扣住她后颈,指腹摩挲着她敏感的皮肤,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眷恋都揉进这个吻里。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睫毛颤抖着,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分不清是他的眼泪,还是自己的。
晨光爬上锦缎被面时,姜婉祯在桎梏般的怀抱里醒来。
顾遇安的呼吸扫过她肩头,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消瘦的手臂却将她箍得死紧,像是溺水者攥着最后一根浮木。
她指尖轻轻描摹他眼下的青黑,从眉骨到鼻梁,最后停留在他干裂的唇瓣上,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
“阿祯一大早上就调戏良家妇男~”
沙哑的呢喃突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顾遇安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反扣住她作乱的手,将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得她发痒。
姜婉祯被逗得轻笑出声,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力:“好了,快起床。”
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我可能要去外地几天。”
话音未落,顾遇安整个人就贴了上来,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