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一旁轻声禀报,送信之人是位名叫徐莜莜的女子。

听到"徐莜莜"这个名字,姜婉祯的指尖微微一颤。

徐莜莜不应该被顾知州赶出来了吗?

为什么还出现在顾公馆?

她抬眼望去,顾遇安正抱着阿竹,耐心听着小阿竹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

夕阳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难掩他周身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姜婉祯盯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

总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邀约,与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夜色渐浓,晚风卷起她耳畔的发丝。

姜婉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既然徐莜莜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她不少功夫。

明日的生辰宴,或许就是最好的"回礼"时机。

翌日一早,姜婉祯已端坐在雕花妆台前。

铜镜映出她专注的眉眼,指尖蘸着胭脂在腮边晕染,黛眉如远山含黛,口脂点绛若朱砂初绽。

今夜这场盛宴于她而言,是雪耻的战场,亦是复仇的棋局,每一处妆容都精心雕琢,华服上的金丝刺绣在烛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

踏入翡翠大饭店时,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恍若白昼,觥筹交错间尽是北平城最显赫的世家面孔。

姜婉祯明白,这些人前簇后拥的殷勤,不过是看在顾遇安的权势上。

她挺直脊背,将裙摆上的碎钻擦得锃亮,耳坠轻晃间,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场戏,她要做掌控全局的主角。

顾母寿宴的红绸似血色铺陈,姜婉祯将嵌着东珠的玉镯呈上时,余光瞥见角落里徐莜莜扭曲的面容。

那双藏着算计的眼睛,与顾知州意味深长的打量如芒在背,但她只是优雅行礼,转身时裙摆扬起的弧度都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待身影隐入回廊,姜婉祯利落地褪去华服。

穿好丫鬟装,炭笔重新勾勒眉眼,脂粉掩去原本的艳丽,摇身化作低眉顺眼的侍婢。

她端起银盘,来到徐莜莜身边。

“小姐,需要一杯酒吗?”

姜婉祯垂首站定,声音被刻意压低成柔媚的吴侬软语。

徐莜莜傲慢地扫了她一眼,指尖涂着丹蔻的手已伸向酒杯。

当那抹猩红触到杯沿的瞬间,姜婉祯睫毛轻颤,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这场精心设计的局,终于迎来最精彩的落子时刻。

姜婉祯扫视一眼喝下酒的徐莜莜,想来药效已然发作,走到她身旁,低声关切道:

"小姐,您醉了,我扶您下去歇息。"

她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指尖却冰凉刺骨。

故意将"好好休息"咬得极重,尾音拖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这四个字,是警告,更是宣判。

徐莜莜娇躯突然一软,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姜婉祯强忍着恶心扶住那具瘫软的身体,指甲几乎要刺破对方绸缎般的肌肤。

走廊的水晶灯在头顶明灭,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猛兽。

"救...救我..."

徐莜莜含糊不清地呢喃,却被姜婉祯更用力地扣住手腕。

精心准备的楼梯间近在咫尺。

"这就送你去解脱。"

姜婉祯贴着她耳畔低语,声音里溢出压抑多年的恨意。

当她叩响那扇门时,指尖都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终于能将利刃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