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的角度很奇怪，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像是从监控上拷贝下来的。

却异常清晰地录下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沈璟川眼睁睁地看着，向来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祝乔仪。

故作媚态，言语恶毒的挑衅着黎念。

亲眼看着她是怎么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黎念；

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明目张胆的炫耀他百般遮掩的事情；

又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自己拉着黎念的手推自己，以此陷害阿念。

沈璟川的心随着视频的内容一点点收紧。

他又看着他疯了一般地冲进两个女人中间。

连看都未曾看一眼，便狠狠地将她最心爱的女人踹进了水里。

而把那个造成这一切的，逼着他害死自己孩子的贱人护在怀里。

沈璟川慌乱地错开目光，可浑身还是被视频上最后定格的镜头刺的生疼。

那是一双空落落的，窥不见一点神色的眸子。

黎念隔着水雾看着镜头的方向，他明明知道她那时看的究竟是谁。

可此刻，沈璟川却好像觉得那视线仿佛穿过了屏幕，直直地刺向他。

那无数个惊扰他深夜从噩梦中醒来的画面，再次和记忆中的重叠。

最干净澄澈的蓝，交杂着讳莫幽深的红，在水中蔓延开来。

刺痛了沈璟川的双眼，连带着神色都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视频播放完后，是两张对称着放在一起的照片。

一张是黎念预约流产的病例结果。

他看着上面的时间，忍不住自嘲出声。

原来，即便他没有害死他们的孩子，阿念也打算把他们的孩子流掉。

像阿念那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在目睹了丈夫出轨之后。

又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亲眼看着他疼着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她怎么还会愿意替他生孩子呢？

自责、悔恨、痛苦将他裹挟得快要透不过气。

等他缓了许久后，才点开另外一张图片。

却只一眼，便让他浑身一颤。

◇ 第十六章

幽蓝的光在漆黑的夜里，一点一点映照在沈璟川阴沉的脸上。

渲染了一整片死寂。

等到祝乔仪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画面。

她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却还是大着胆子上前，抬手将书房的灯打开。

“阿川，你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祝乔仪边说着，便朝着沈璟川靠近。

视线跟着好奇地落在屏幕上。

只一眼，就让祝乔仪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惶恐地看向沈璟川，正对上男人幽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向来多情的眸子此刻透着无尽的寒意。

仿佛落在他眼里的自己好像一个死物。

祝乔仪强装镇定，小心地朝后退去：“阿川，不……不是我……”

却在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

将她狠狠地按趴在桌子上。

男人如鬼魅般低沉的嗓音响彻在她耳边。

“祝乔仪，你在怕什么呢？”

“还是说，你确实知道些什么？”

沈璟川说着，身子越压越低，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祝乔仪的肌肤上。

烫的她浑身发软。

从前有过无数次亲密的姿势，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