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捶打着秦止的胸膛,一下又一下,似要将这些年所受的苦难都打还给他。
帐外传来脚步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帐帘已被猛然掀开。
顾渊站在月光下,目光扫过榻上相拥的两人,脸色阴沉得令人畏惧。
话音未落,他手掌已扣住沈沐云手腕,生生将她从秦止怀中拽出。剧烈的疼痛让她闷哼出声,耳边传来顾渊冷硬的声音:“不过薛姑娘是我的未婚妻,请殿下自重。”
沈沐云撞进顾渊坚实的胸膛,身体瞬间僵硬。垂落的发丝间,瞥见秦止染血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未婚妻?顾国公趁人之危的手段真是越发高明了。”
顾渊余光扫过秦止渗血的绷带,“太子重伤未愈,还是少动肝火为妙。”
"薛姑娘,随我回去。"
秦止强撑伤痛坐起,胸口的绷带已被鲜血完全染红。他死死盯着顾渊紧握她的那只手,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
强忍心中的痛,轻声温柔唤她:“沐云。”
“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太子请慎言!” 顾渊皱眉,黑着脸。
“这位是薛家嫡女薛妤,您口中葬身火海的沈氏早已不复存在。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公不念君臣之谊。”
秦止咳出一口鲜血,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顾渊,你我都心知肚明她是谁。”
却仍固执地看着着沈沐云,泪珠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我会等你回头看看我,无论... 多久。”
沈沐云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秦止,心口泛起尖锐的刺痛。
那个曾经为她挡鞭子的少年,和后来冷眼看她受辱的太子,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任由顾渊拉着出营帐,沈沐云脚步虚浮,泪水在睫毛上凝成细碎的珠。见她这样,顾渊突然将她按在树上,月光下他眼中翻涌着陌生的情绪。
“心软了?”他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沈沐云打掉他擦泪的手,“国公爷演得太过了。我们何时未婚夫妻一说?”
顾渊不怒反笑“做戏做全套。还是说...”忽然贴近她耳畔“你对他余情未了?”温热呼吸喷在她颈侧。
沈沐云愣住,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不等她反应,顾渊骤然松手,顾渊退后一步,又恢复成那个冷峻的国公爷。
“明日启程,你好自为之。”
沈沐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混着夜风。
16
帐内,秦止摩挲着从地上拾起的玉簪那是方才挣扎时从她发间落下的。簪尾刻着极小的“云”字,是当年他亲手所刻。
“殿下...”陆鸣担忧地捧着药碗。
秦止将簪子贴近心口,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芒:“去查顾渊为何插手此事!”
连续行驶一日后,南江城门下。
沈沐云隔着马车帘子听见马蹄声,待车帘掀开。
前方率领着亲兵整齐列队相迎的将军,竟是那每逢来家中做客,都会给她带她喜欢吃的栗子糕,会像父亲一样时常摸摸她的头,会讲故事给她听的李叔。
李将军见来人是京城派来支援的马车,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顾国公!”
沈沐云站至顾渊身旁,看父亲生前最要好的挚友,许久不见,曾经坚毅的面庞,多了几分沧桑,岁月也悄然染白了他的头发。
“李将军,不必多礼!”
秦止微微抬手,动作显得有些虚弱,他的脸色依旧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