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喜欢,我便送她了。”沈昭野拉开她的手,“就当是你给她的赔罪。”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苏念棠声音发抖,“你怎可把它送人,你明明知晓它对我多重要!”

她伸手便要去抢镯子,陆婉晴却突然踉跄着往后一倒,捂着肚子痛呼。

“啊……我的肚子……”

“苏念棠!”沈昭野第一时间推开她,眼神冷得骇人,“她腹中还有我的骨肉,你闹够没有?!”

他力道太大,苏念棠被狠狠掼在茶几角上,后脑勺重重磕上去,血瞬间涌了出来。

可沈昭野连头都没回,抱起陆婉晴便往外冲去。

“昭野……”陆婉晴靠在他怀里,虚弱地哭,“孩子会不会有事……”

“别怕,有我在。”他声音温柔得刺耳,“你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

第二章

沈昭野抱着陆婉晴冲出去时,苏念棠还瘫坐在地上,后脑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淌。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么急切,那么慌张,连头都没回一次。

她疼痛欲裂,忽然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紧张她的。

那时,她还在鱼市卖鱼,梳着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清丽脱俗,被鱼市中人称为“卖鱼西施”。

沈昭野第一次见到她,便站在摊位前看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掏出一枚墨玉兑牌说:“随我走,这辈子都不用碰这些。”

她虽贫穷,却清冷有傲骨,怔了一下,直接将玉牌还给他:“不用了公子,我靠双手谋生,不丢人。”

他静静凝视她许久,再次递了一张名帖给她,手指修长干净,“我叫沈昭野,明日我还会再来。”

她并未当真。

可第二日,他果然来了,乘着一辆华丽马车,身着锦袍站在腥臭的鱼市里,格格不入。

那三个月,为了赢得她的芳心,京城矜贵的国公府嫡子做了许多出格的事

她拒绝他的首饰,他便命人每日往她摊位上送供给商贾巨富的新鲜海产。

她躲着他的马车,他便徒步穿过满是鱼腥味的渔市;

她说他们并非同一阶层之人,他便蹲在她沾满鱼鳞的水池边,亲手帮她刮鱼鳞。

他在她卖鱼的渔市站了整整三月,她拒绝一次,他便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并非未曾心动,只是深知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不能,也不敢动心。

直到后来,她终于松口答应他,是因为他替她挡了隔壁竞争摊位挥来的剔骨刀,后背留下一道狰狞的疤。

那时候,他疼得冷汗涔涔,却还笑着对她说:“棠棠,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得用一辈子还。”

她落泪了,眼泪滚烫砸在他掌心。

在一起后,他愈发宠她宠得无法无日。

她切鱼划破手指,他连夜请来御医;

她随口说喜欢某样糕点,他立刻盘下整个铺子;

她来月事腹痛不止,他便整夜不眠为她揉小腹。

有次她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些许皮肉,他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抱着她去医馆的路上,手一直在抖。

郎中哭笑不得地说只是皮外伤,他却坚持要仔细诊治,生怕她伤到骨头。

而如今

苏念棠低头看着这一地血泊,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便砸了下来。

她并未惊动下人,一个人去了府中医房。

可所有府中所有大夫都被沈昭野叫去了陆婉晴的撷芳院。

她头晕得几乎站不稳,伤口还在流血,只好去往撷芳院,刚走进去,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苏念棠!”沈昭野的声音压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