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沈昭野没有动，只是冷眼让眼前的人滚开。

护院格外尽责，说出的话不容置喙：“世子，若您不去的话，小的只能冒犯了。”

“毕竟少夫人肚子里怀着您的孩子，即便不看少夫人，好歹看看小世子啊。”

沈昭野一愣，是啊，即使他再不喜欢陆婉晴，可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骨肉。

沈昭野走到寝房门口，正欲敲门，里面先传来了陆婉晴和陆母的声音。

“娘，还是您假意小产的办法厉害，果然又将沈昭野留下了。”

是陆婉晴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沈昭野从未听过的、粘稠的算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您说若日后我让孩子时不时出一点意外，沈昭野最终是否会因为心疼孩子便彻底留下来呢？”

最后那句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进沈昭野的耳朵，狠狠噬咬在神经上。

沈昭野整个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四肢百骸瞬间失去了温度。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起，沿着脊椎一路攀升，冻僵了沈昭野的指尖，也冻裂了某个沈昭野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

见此，护院连忙退后，避嫌地躲到了一旁。

第十三章

很快里面又传来了陆母得意洋洋的声音：“那是自然。”

“既然她已经走了，但是那些方法你仍可以用到沈昭野身上。”

门外听到这里的沈昭野眼皮猛地一跳。

“不过啊也不要太过分，毕竟是你的孩子，大的那个让她发个烧，哭一哭便可以了，千万不要再给孩子下毒或者是摔了，毕竟那是你亲骨肉。至于小的这一个，你也不要太折腾了。”

“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只不过如今我已经答应过沈昭野，只要和我成婚，我便让他走，如今虽然暂时假装流产把沈昭野留了下来，那日后呢，沈昭野总会要去找苏念棠的，那我到时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和沈家说好了，已经把她送的远远的，她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让沈昭野走的，你便安心养胎，等这一胎生下来，沈家便会想办法让你上族谱的，到时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少夫人了。”

沈昭野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里面透露出危险的光芒，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原来如此。

沈昭野一直以为这一年来孩子总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是苏念棠造成的，原来都是陆婉晴这个亲生母亲亲手做的！

那些被孩子生病时折磨得苍白羸弱的面孔，那些在深夜蜷缩在沈昭野怀里寻求慰藉的颤抖，那些为了孩子疯狂殴打苏念棠的疯狂模样……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夜晚，沈昭野一次次抛弃心爱的人，让苏念棠一次次被惩罚，彻夜守在陆婉晴或孩子的床榻边，握着她或者孩子的手，听着她的痛哭和孩子的啼哭，心被反复揉碎成齑粉的时刻……每一个瞬间，每一次心疼到窒息的呼吸，竟全是她和她母亲案板上冰冷精确的算计！

世界骤然失声。

房间中浓重刺鼻的汤药味消失了，外面模糊的人声消失了，只剩下沈昭野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涌咆哮的巨响，震得头颅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猛地冲上喉咙，又被沈昭野死死地咽了回去。

“昭野，你愣在这里做什么？为何还不进去？”

等沈母送完御医回来，带着丫鬟前来送药时，便看到沈昭野站在陆婉晴房门前一动不动。

沈母以为沈昭野想通了又不知如何面对陆婉晴，便主动替沈昭野开门。

可下一刻陆母惋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了出来。

“为娘这辈子不指望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