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质问出声,沈知雪好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样,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安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什么东西你都想从我手上抢。”
“你别欺负我了,我好怕。”
宋安安那一瞬间几乎要被沈知雪的演技所折服。
她不知道沈知雪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
从前她坚定地认为清者自清,不想和她争辩什么。
但现在季淮还在,她下意识地开口:
“我没......”
“啪”
下一刻,摔在地上的茶杯让她闭上了嘴。
额角泛起一阵阵疼痛。
热血顺着脸庞流下。
宋安安愣愣地摸了一下,一手黏腻,衣服也被茶泼了个正着,湿漉漉地贴上皮肤。
季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宋安安,这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知雪舍不得伤害你是她心地善良,我不是这样的人。”
宋安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季淮让她无比陌生。
曾经她和季淮也有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
那会儿季淮没有不同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手握数一数二的财富。
他们在出租屋里畅想未来时,季淮看着她眉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溺死人。
宋安安强忍的眼泪顷刻决堤。
看到这一幕,季淮神色一松,有些恍然。
沈知雪轻轻地叫他:
“阿淮,我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孩子......”
沈知雪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他径直走向沈知雪,将她轻轻抱起,出门前朝着门口的茶庄经理说道:
“让宋安安一直在这里跪着,你看着她。”
茶庄经理连连应“是”。
宋安安紧握着被烧毁的绳结,手被玉石的棱角划伤也浑然未觉。
直到季淮的身影彻底消失,支撑自己的一股力量突然消散。
下一刻,她昏倒过去。
4
宋安安这一觉睡得格外久。
她梦到了很早以前和外婆在一起生活。
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些怜悯。
在那些交流里,她知道自己被父母抛弃,成了外婆的拖累。
小孩子不会隐藏情绪,那天她哭得格外难过。
直到外婆给她打绳结,把一枚平安扣嵌在上面送给她才止住了哭声。
“安安,你爸爸妈妈不是不要你了,他们只是暂时没办法回来。”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但是还没等她长大,外婆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带走了。
她又梦到了沈知雪和养父母。
那个家自己从来都是个外来人。
只要自己出现,哪怕成绩优异,从来不给他们带去麻烦,养父母的笑容都会收回去。
同龄人的恶意则来得更加直白。
被剪烂的衣服,撕坏的作业本,不翼而飞的书包。
她在一棵树上发现了自己的书包,急得直转圈,试了几次也没能爬上去。
一筹莫展时,一道清风夹着似有若无的青草味钻进她的鼻腔,等她再看过去时,少年穿着校服,领口不规矩地敞开几个扣子,她的书包被他拎在手上递了过来。
盛夏的阳光洒下,他的眉眼带着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