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想起季淮刚出事那会儿,为了让他理理自己,宋安安给季淮讲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讲自己看到泡了蛇的蛇酒被吓得整夜睡不好觉,还是外婆陪着才能睡过去。
她把自己的软肋递给季淮,没想到成了季淮捅向自己的尖刀。
宋安安想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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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的神色有点微僵,沈知雪发现了,贴心地问道:
“哪里不舒服吗?”
季淮微微摇头,一旁的债主反而义愤填膺起来:
“一定是宋安安那个女人,一天到晚不知道给季总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好季总有先见之明,借口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定摔碗砸碟,就这都吃了不少。”
“宋安安那女人就是没安好心!”
没安好心?
宋安安自嘲地笑了笑。
季淮刚生病那会,她跑遍各个医院,自己都吃不饱饭也不忘记给季淮买药。
后来在茶园住着无法遮风挡雨的集装箱,吃着馒头泡冷水,偶尔加咸菜都是改善生活。
就这样一些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油水肉沫都被她悉数放进了季淮的碗里。
季淮不知道的是,每次他摔掉的那些东西,宋安安都会在收拾地板的时候忍不住喝掉,生怕浪费一点。
现在却成了他人口中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安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没有再看那一伙人,只身一人回了茶庄。
外婆死后,她被接到了沈家,成了沈知雪名义上的妹妹。
外婆说沈家是亲戚,不会缺她吃穿。
事实如此,但也没有关怀。
沈家人视她为空气,沈知雪更是从未停止过戏弄她。
直到宋安安的设计天赋初露锋芒,她在沈家才能稍微好过一点。
不过也是给沈知雪做枪手。
她总以为季淮是外婆死后唯一属于她的光。
季淮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大张旗鼓地追求。
那些年少的热恋总是来得轰动难忘,宋安安因此沦陷,也在季淮出事后不离不弃。
却从未想到真相是如此残酷。
以至于她缩在集装箱时,才克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
宋安安没能难过太久。
她在集装箱的小角落发现了一张纸。
她轻轻地展开,发现上面是季淮的字迹。
“骗宋安安说欠债。”
“让宋安安在茶园打黑工。”
“生病让宋安安找药一直不能睡觉,第二天还需要上班。”
......
“在宋安安下山的路上布置蛇坑。”
整整九十七条,全是季淮的整蛊计划。
宋安安自虐般地看着那些字。
原来自己担心季淮,因为季淮生病急得整夜睡不着觉,只是完成季淮整蛊计划的一环。
还差三条计划,季淮就可以完成对沈知雪的承诺。
宋安安觉得这张纸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在这个房间里,季淮从来不让她碰自己的东西。
或许知道宋安安不会违背自己,季淮居然也没有藏着。
宋安安想起在人迹罕至的峰头采茶时无意发现的小道。
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却成了能让自己逃离的路。
她的手指一条一条抚过那些记录,在第八十五条时停了下来:
“装病骗宋安安生命垂危,把她外婆的墓地转让协议混在手术确认书中让她签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