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上父母的骨灰,又一次不听顾医生的劝告,偷偷出院。
雨下得淅淅沥沥,盛意欢却连一把伞都没打,就这样看着墓地的工作人员将父母的骨灰盒埋进土里,又用黄沙掩埋。
“盛小姐,请节哀。”
“这是盛总生前亲自为自己和夫人挑选的安息之地,一定能保佑他们的在天之灵。”
盛意欢沉默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去将石碑运来的间隙,盛意欢就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
“爸,妈,女儿不孝,女儿害得你们连安度晚年都做不到。”
这么多天来,她的泪已经要流干了,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眶。
“你们放心,等过几天,我就要下去陪你们了。”
“到时候我们一家在地下团聚,好不好。”
侧头的时候,盛意欢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池砚舟,还有他身侧一只手挽着他,一只手抚着不太明显的孕肚的宋清语。
见到盛意欢,池砚舟眼中瞬间翻涌起怒意。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你非要让浅浅死后也不安宁吗?!”
盛意欢攥紧破碎舍利子的手颤了颤,下意识摇头。
“我不知道今天是浅浅的忌日····我是来给我父母下葬的。”
10
宋清语见池砚舟眉头一拧,抢先开口:“姐姐,伯父伯母青灯寺庙好好呆着呢,你骗砚舟也要有个限度呀,守着个空墓,可不能拿伯父伯母的生命开玩笑。”
池砚舟顺着宋清语的话望去,见盛意欢背后连块石碑都没有,怒意更甚。
“我没有!”
盛意欢大声反驳,吓得宋清语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倒在池砚舟怀中。
男人冷眼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墨色:“既然想装,那就装得像一点。”
“来人,把她押到浅浅的墓前跪着!不跪满十二个小时不准起来。”
这次再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手下直直地往盛意欢的膝盖窝重重踹了一脚,骨头接触到石板路的地面,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她被牵住双手,无法动弹。
雨越下越大,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池砚舟温声吩咐道。
“你先回去,别着凉了,对宝宝不好。”
宋清语嘟着嘴反抗了一会,还是和手下走了。
盛意欢盯着他们的方向,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看到池砚舟温柔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朦胧的眼中,墓碑上池浅浅笑得灿烂,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
“对不起······”盛意欢呢喃开口。
池砚舟听到后,下颚紧绷,青筋暴起。
他居高临下地捏起盛意欢的脸,迫使她抬头:“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经过那个巷子,更不会被人凌.辱致死!”
盛意欢没有反驳。
像她这样侥幸活下来的人,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赎罪的阴影中。
池砚舟说得对。
她要遭报应了,迟来了五年的报应。
她会如池砚舟所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化作流星,结束他们这一世的恩怨。
盛意欢突然庆幸雨下得大,她的泪水混着雨水,所有情绪都藏匿在大雨之下。
她和池砚舟就这样一个撑着伞站着,一个在雨中跪着,寂寂无言。
天渐渐暗了下去,盛意欢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她咳了一声,发现手上一片鲜红。
“起来。”
盛意欢心一惊,下意识地将血往身上擦。
“时间还没到······”
池砚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