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欢是被池砚舟和手下的谈论声吵醒的,背上是火辣辣地烧。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睁眼,对上的是池砚舟淡漠疏离的视线。
视线碰撞之时,顾医生就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语气凝重。
“盛小姐,你体内癌细胞数量怎么······”
盛意欢心头一惊,顾不上疼痛,连忙伸手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
清澈的碎裂声打断了顾医生接下来的话,池砚舟不耐地拧了拧眉。
“什么细胞?”
见盛意欢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顾医生转移了话题:“池少,宋小姐醒了。”
闻言,池砚舟也没再纠结,大步去了隔壁病房。
一墙之隔,盛意欢清楚地听到隔壁的嬉笑和打闹。
“砚舟,刚刚一直看你心不在焉的,难道是星空馆烧毁了你觉得可惜吗?”
池砚舟蜷了蜷手指,神色不明:“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就该化作一片废墟。”
盛意欢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什么程度了?”顾医生面色复杂。
五年来,她见过盛意欢喝酒喝到胃出血,也见过她差点被注射毒品精神失常,她无数次将她从鬼门关里救回来,唯独这次,她好像无力回天。
盛意欢扯出一个笑,满不在乎道:“晚期而已。”
“帮我瞒一下吧,我不想让他知道。”
她和池砚舟之间,本就是一场虚妄又破碎的梦。
现在,也该醒了。
夜里,盛意欢高烧不退,猛地咳嗽起来。
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不知咳了多久,她打开灯,洁白的病床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触目的红色。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门外,池砚舟眉头紧拧,跟在他身后的兄弟开口:“舟哥,恕我多嘴,浅浅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也不希望你们走到今天这步,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她和她重新开始呢·····”
池砚舟为了仇恨失去了太多,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再失去所爱之人。
夜色凉如水,池砚舟的话像根针落在地上:“浅浅死前被折磨得那么痛苦,我又有什么资格替死去的人说原谅?”
他收回视线,“给我查,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5
宋清语早早出院后,池砚舟一只脚都没踏进过医院。
护士将池砚舟和宋清语的恩爱事迹从早说到晚,不是今天为她买珠宝就是明天为她断了讨厌的人手和脚。
盛意欢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听着,感受着癌细胞一点一点在她的骨髓扩散,每天晚上,洗手台上都是刺眼的红。
“我有事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比你现在养伤还重要?你命还要不要了?!”顾医生自己意识到说错了话,讪讪止住了话头。
“身后事,池砚舟那么恨我,我总不能等着他给我收尸吧。”盛意欢半开玩笑道,心中却是苦涩。
她无视顾医生的劝阻,径直出了医院。
她给自己预约了一个特别的葬礼。
接待员一如既往热情地接待了她,极力掩饰眼中的诧异。
能支付得起太空葬费用的,一般都是有钱有权的主,可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才数日不见,就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了。
“盛小姐,您预约的太空葬服务已排号完毕,在您死后,您的骨灰将会搭乘‘银梭七号’进入近地轨道,绕行地球217圈后最终在‘syh’小行星上降落,如果没问题的话,请你在这上面签字。”
盛意欢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走在路上,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