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听人说话时态度很认真,若是坐着,就会静静看着对方的双眼,若是现在这般走着,墨尘会抬眼看路,偶尔扭头瞧他,漂亮的眼珠清澈,映出他缩小的身影,“嗯,然后呢?”
崔石砚讲得更起劲了。
眉飞色舞,连带着手一起比划,掠过不好的,只讲好笑的糗事。
可惜这样的事情少,还没爬到山顶,就没话了。
一路上崔石砚不动声色地往墨尘身边蹭,如今肩挨着肩,垂在腿侧的手微动,触碰到些许温凉,他猛地抓住,动作快而轻,只要墨尘想,稍微一动就能抽离。
但墨尘没有。
心尖像是含了蜜,崔石砚攥紧墨尘,“不能只有我说,你呢?你也讲讲,你小时候……你以前的事儿呗。”
“小时候啊,”墨尘想了想,他没开灵智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无非就是在栖息地那一片吃喝睡,开了灵智生活也没多少区别,日常多了修炼而已,这种事情不能跟眼前的小狗说,他这个身份小时候的经历是世界运转自动生成的,“没什么好讲的。”
“那……以前呢?”
“?这有区别?”
崔石砚投去探究的眼神,“没有区别吗?”
墨尘愣了两秒,理直气壮瞪回去,“废话,当然没区别,你语文怎么学的,对得起杨老师的悉心教导吗?”
“哦。那当我没说。”
他们下了山,结伴回学校。
一直跟墨尘黏在一起,崔石砚都快把把那糟心的一家三口忘了。
当晚睡前闲聊,话题不知怎的拐到他的‘归属’。
漂亮舍友说,既然还不起钱转而当他的狗狗抱枕,那就是他的人,“你爹没了,那你现在监护人是谁?”
崔石砚道,“暂时……还没有。”
班主任老杨提过这事儿,说愿意当他监护人。但崔石砚了解他堂叔一家的性子,肯定会仗着血缘闹起来。
他就没答应。
他自有手段处理这事儿,只是比较耗时,手段也不怎么光彩,但总比给别人添麻烦来得强。
“还没有?那就好办了。”漂亮舍友眉眼一弯,“我会让我爸妈申请,你到时候记得签字同意。”他拍拍少年逐渐结实的身躯,“只是让你当个抱枕跑个腿太便宜了,好好学习,以后毕业了给我打工,我不是征询意见,是在告知,听见没?”
崔石砚沉默好久,脸往墨尘胸口一埋,“听见了。”
胸口沾染湿热滚烫,墨尘伸手推了推,没推动,“怎么了你,不愿意?”
崔石砚死活不肯露脸,“你管我愿不愿意,反正你都想把我这个劳动力买回去了,以后别怪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
“啧,我家有钱,不差养你一个。”墨尘抚弄他的头发,轻声细语,“别哭了,乖。”
“没哭,眼睛不知道咋回事一直流水儿。”
崔石砚抬起脸,泪眼婆娑的模样我见犹怜,“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听见了?”
“?听见什么?”
“又骗我,你肯定听见了。”崔石砚嘴一瘪,眼泪啪嗒啪嗒掉,“今天在山上也是,你明明有话想跟我说的。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有吗?
墨尘下意识摸摸鼻尖。
“!!!”崔石砚腾地一下坐起身,“你心虚了!”
墨尘表情镇定,顺手抽两张纸巾递给崔石砚,“没有,只是鼻尖有点痒。”
崔石砚擦好眼泪,哼了一声没再追究,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理由,他也没那么想听。只是好奇墨尘的来历,只是……担心墨尘的离去会像他的到来一样。
无法捉摸,难以预料。
他忽的脱下睡衣,伏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