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白一把松开管家,就要下楼朝外走去。

下一刻周母的身影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抬眼冷冷的看着周砚白。

“不用再找了,她已经走了,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她的。”

周母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停顿里,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

“既然你已经和知夏办了婚礼,以后就好好守着她和孩子过日子,不要再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了。”

“走了?”

这词荒谬得令人发笑。

不可能的,江晚吟只会和他一起走,这是她一开始就答应他的。

江晚吟那么爱他,甚至为了等他一步步降低底线,任由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如果她真的要走,那在他向父母妥协,说要和乔知夏生孩子时就狠心的离开他。

而不是心软的留下来,等了他这么多年。

“是不是您和爸逼她走的?”

“我已经答应过你们和乔知夏生孩子,也和她结了婚,我什么都答应了你们,为什么你们还要赶她走!”

周砚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将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四周一下变得死寂无声,静得只剩下周砚白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被无限放大,震耳欲聋,反而更显出房间令人发疯的空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里,周母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将江晚吟留下的告别信递给了周砚白。

“我们没有赶她走,是她自己主动提出要走的,至于原因,你看了就知道。”

周砚白顿了顿,才将视线落在周母递来的信上上面还写有周砚白熟悉的字迹。

【周砚白亲启。】

周砚白下意识伸出手指,带着一丝微茫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企盼,轻轻触碰那洁白的信封。

冰冷。

周砚白指尖传来的寒意像一道尖锐的闪电,瞬间贯穿了周砚白所有的神经与伪装。

周砚白的手指反复的缩回又伸出好几次,最后还是接过周母手上的信。

“嘶啦。”

信封边缘被周砚白缓缓撕开,这声音就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未知的门。

门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周砚白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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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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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信纸上是江晚吟秀丽工整的字迹,犹如她这个人站在周砚白面前一样,平静的述说着她离开的原因。

“周砚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但你不会找到我的,至于我为什么离开,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再等了,一开始你说只是跟她生个孩子就走, 我信了,可后来你的女儿出生以后,你又说女儿太孤单,要生个儿子陪她再走,我也信了,可如今你却说要和她结婚,说让你的孩子以后知道你和她妈妈是一对,相爱过,我不明白,我还要等你多久你才会带我走,是不是以后有一天你还要骗我等你和她的孩子成年结婚生子,或者是陪她到老再和我走呢,周砚白,我也是女人,我的青春也有限,我不想再为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空头支票,再为你继续等下去。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们再也不见。”

周砚白拿着江晚吟留下的告别信又读了一遍,再一遍。

每一个字周砚白都认识却读不懂里面的意思,纸张在周砚白指间抖索着,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响。

他喉头骤然涌上一股无法压抑的腥甜,眼前的世界骤然开始扭曲、旋转,色彩剥落,声音远去。

身下坚实的地板仿佛瞬间塌陷、融化,变成了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