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早已一片死寂。
深夜,季司寒独自驾车来到江边。
车窗大开,冷风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苏念虞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设计作品剪报,从巴黎时装周到国内珠宝展,一张不落。
他颤抖着手指抚过那些照片,每一张里,她都笑得那么明媚。
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很好。
季司寒摸出手机,屏幕停留在苏念虞的社交账号主页。
最新一条动态发布于三天前。
【新系列‘新生’即将发布,感谢所有爱我的人。】
配图是她和蒋宴深的合影,两人站在塞纳河畔,十指相扣。
季司寒的视线模糊了。
他缓缓踩下油门,车速表指针不断攀升。
江面的波光在月光下闪烁,像极了她婚纱上的碎钻。
“苏念虞……”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松开方向盘。
“如果还有下辈子……”
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断护栏,一头扎进冰冷的江水中。
第20章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凌晨,一辆黑色轿车坠入临江,打捞工作正在进行中。据车牌信息显示,车主疑似季氏集团总裁季司寒……】
城市另一端的地下室里,裴思雨盯着手机上的新闻,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死了?!他真的死了!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染花了浓重的眼妆。
桌上还放着那把从未用过的匕首,她还没来得及亲手杀了他。
不过没关系。
他终究还是下了地狱。
裴思雨抓起酒瓶猛灌一口,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刑警队长陈默盯着尸检报告,眉头紧锁。
“刹车油管切口平整,明显是人为剪断。”法医指着照片,“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监控录像很快锁定嫌疑人出事前三天,裴思雨曾出现在季司寒常去的车库。她戴着鸭舌帽,手里拎着工具包,在季司寒的车前徘徊了许久。
当警方冲进那间阴暗的地下室时,裴思雨正对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大笑。屏幕上播报着季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消息。
“你们来得正好!”她癫狂地挥舞着剪刀,“看啊,我把季太太的婚纱照剪碎了!”
床铺上散落着无数苏念虞的杂志剪报,每张照片都被戳得千疮百孔。
法庭上,裴思雨穿着橙色囚服,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刹车油的痕迹。
“我本来想亲自动手的。”她歪着头微笑,“可惜他死得太快了。”
法官宣读判决书时,旁听席空无一人。曾经巴结季家的亲戚,追捧裴思雨的名媛,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法槌落下,裴思雨突然扑向栏杆:“苏念虞呢?让她来看我笑话啊!”
回应她的只有法警冰冷的镣铐声。
太平间的冷柜发出嗡嗡的运转声。
工作人员第三次拨通季家老宅电话,终于有个远房表叔接听:“随便你们处理,季家早没这号人了。”
认领通知发往苏念虞巴黎的住址,却被蒋宴深原封退回。
最后期限那天下着细雨,殡仪馆的实习生推着担架车穿过长廊,白布下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
“真可怜。”实习生对焚化炉师傅说,“听说以前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师傅按下按钮:“再厉害的人,烧出来都一样。”
生态葬园区位于郊外的山麓,工作人员将骨灰混入蒲公英种子,随风扬向山谷。
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