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站在岸边,看着他一遍遍地教着阮初黎。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耳边是医护人员的交谈声。
“她人还昏迷着,但马上要做手术,需要人签字,这可怎么办?”
“送她来的人呢?那不是她家属吗?”
“送她来的是陌生路人,不认识她啊。”
我意识混沌,却还是强撑着拨打了之前设置的紧急联系人快捷按键。
拨通的却是纪庭的电话。接起来的人,却是阮初黎断断续续的声音。
“阿庭哥哥,是、是......姐姐给你打电话,你、你......接......”
纪庭的喘息声如雷在耳,“不用管她。不就落个水,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一刻,电话被挂断了。
护士小姐面露难色,还在想着如何开口。
我却虚弱地拿过了通知书,在上面签下了名字,“好了。我自己负责。”
等到我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护士小姐守在我的床边,“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你在医院里已经睡了三天了,你的家属一直没有来过。”
手机震动,我收到了阮初黎特意给我发来的朋友圈。
【不过一个小感冒,你却亲自为我熬药,守了我三天。】
配图是一张纪庭正在厨房里,熬药专心看货的照片。
尽管没有拍到正脸,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纪庭。
“我没有家属。”
那不是我的丈夫。那是我的死对头。
纪庭,他是真的十年如一日地讨厌我。
我心脏一阵抽疼,深吸一口气,拨打了110,“你好,我要报警,阮初黎故意伤害我。”
不过十分钟,纪庭就急冲冲地出现在了我的病房里。
他脸上全是怒气,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阮初柠,是你报的警?”
“是,监控录像我也已经提交了。证据确凿。”
纪庭上前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阮初柠,你还一如既往的蛇蝎心肠。她可是你亲妹妹!她才醒来没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毁掉她吗?”
他又似乎突然回过神来,嫌恶地松开了手,伸手拿了手旁的消毒湿巾,连忙擦了擦手。
是了。他一直有洁癖,根本就不愿与我有一星半点的接触。
哪怕是只与我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超过半小时,他就会给整个房间抹上消毒水,彻底消毒。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纪庭,我在医院躺了三天,肺炎!差点就没命了!”
纪庭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却还是不屑道:“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装什么装!再说了,初黎也感冒三天了。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来医院的路上,我已经让警局那边撤掉案子了。我可是你的合法丈夫,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办到的。”
4
我在医院又住了三天,纪庭都没来看过我,更没问过我一句。
倒是阮初黎,每一天都会给我花式地发着她和纪庭的日常。
纪庭亲自为她下厨,做营养餐,说要给她补回这三年的营养。
纪庭陪她逛遍了纽约,见证她沉睡期间,这座城市的每一处变化。
纪庭陪她在电影院待了很久,陪她把这三年落下的电影补全。
......
太多了,数都数不完。
到了出院那天,我收到了离婚协议书的完整草拟文件。
我看了一眼,毫无犹豫点了确认按钮。
我独自一人回到家,却发现阮初黎已经住进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