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罗岳看上去很陌生,望向他的眼神充满嫌恶,他想靠近罗岳,罗岳却冲他举起了手中的枪。
“你不会开枪的,小岳。”他冲罗岳笑。
砰地一声。
黑暗中渲染开一朵血红色的花。
他在一片血色中艰难地向罗岳伸出手,罗岳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这只是梦。
明明只是梦。
可为什么梦醒后,你却真的冲我举起了手中的枪?
为什么,你望向我的眼神,跟梦中一模一样?
因为我正举着手上的银针,刺向你宝贝妹妹的眼睛么。
那么,就连着她的舌头一起剪掉好了。
她的右眼不知所踪,或许有一天会再出现,到时候她就会再去杀人,如果把舌头剪掉的话就万无一失了。
没了舌头,就算她有无数双恶魔之眼,也开不了口,杀不了人。
然后,砰地一声。
你开枪了。
不过并不是对准我的脑袋。
我该庆幸么。
被打中的左胳膊在剧痛之后慢慢失去了所有知觉。
大概是废了。
你渐渐远去的背影变得模糊不清,慢慢沦为一片黑暗。
再度醒来时,眼前只剩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姚容。
人在命悬一线时,是不是都会下意识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救命稻草?
明知道这根稻草,就是致使自己沦落至此的关键武器,可还是情不自禁紧紧抓住了她。
姚容没日没夜的守在自己的病床前,讲并不好笑的笑话给他听,带各种各样的果冻给他吃,眼睛里明明满是泪水,却强撑着扮鬼脸逗他笑。
于是,情不自禁的,把心里话全部讲了出来。
她到底是敌是友,都不重要,只想倾诉给她听,只想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姚容哭着抱住自己时,几近崩溃的内心像是被净化了,慢慢平静下来。他紧紧抓住姚容的胳膊,仿佛生怕她跟罗岳一样突然消失。
可终究还是消失了。
身边所有的温暖,都消失了。
高梨清楚地记得,与姚容第一次见面时,姚容找他算命,问她还能活多久。
他随口胡诌道:“你会长命百岁。”
然而谁又会真正长命百岁。
人类总有一天会死,死神就像无所事事的小孩子,总是时不时跑出来拉一个人过去陪他玩。而一旦被拉过去,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今天可能是你被拉过去陪他,明天也可能是我。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估量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姚容会去的那么快。
从第一次见面,他们就在互相欺骗,她故意接近他,他假装不知道她是故意接近他。
相识于欺骗,最终却死于真心。
因恶魔而生,最终却因正义而死。
“我会保护你的。”他曾经握着姚容的手坚定无比的说。
他干警察数年,保护过很多人,并且试图保护更多人。
到头来,却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高梨从不相信警察既是正义,他年幼丧父,母亲一个人辛苦养育着他,年轻漂亮的寡妇总能吸引村子里那些地痞流氓的目光,母亲察觉到每天下班路上都有人跟踪自己,便打电话报了警。可村里公安局的说法却是,没有证据证明被跟踪,没有遭遇人身伤害,警察管不着。终于,在一个下着暴风雨的夜晚,年幼的高梨再也没等回母亲。那天晚上,高梨趴在窗口,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直到雨停,天亮,几个警察才带着母亲的死讯敲开他家门。
“小朋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