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只是太失望,说句气话。”

人不会永远活在失望中。

“我遇到以前认识的,与他做个了断,所以花费这么天时间,”我对他说,“教你担心,真对不起。”

孟斯齐并不问我遇到谁,他对我微笑,“你能重新回来,已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我不会再离开了。”我说。

父亲终于肯搬进医院。

我对他说,“你这样,妈妈不会高兴,你不要让她为你担心。”

这世上父亲唯一在乎的人只有母亲,哪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他依旧牵挂她。只有她能令他心软。

父亲住进孟斯齐所在的那家医院。

主治医生看过父亲的病例,对我和陆青繁摇摇头,然后离开。

父亲最近常常昏迷,我已知道他不能坚持太久。

他熟睡的脸上带着安详笑容,仿佛不觉得一丝痛苦,我想他是梦见年轻时的事。

年轻时他有母亲。

陆青繁陪我走出病房。

自前几天不欢而散,我和他再见面时已很少说话。他一见我便绷紧脸,活脱黑脸门神,拍张照片便可贴到门上,从此保家镇宅。

我对他说,“你先回公司吧。”

“你去哪里?”

“我与人有约。”我与他约在今天今天进行身体检查,商定治疗方案。

他皱眉,似乎对我十分不满。

“即玉,你不要再任性。”

我都无力与他再争辩。

恰好此时孟斯齐迎面走过来,看见我和陆青繁便停下,我松口气,不必再继续和陆青繁纠缠。

上班时的孟斯齐总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与平常的他简直形同两人。

他将一份病历夹在身侧,对这陆青繁轻轻点头示意。

幸好两人都认识,不必我替彼此介绍。

“即玉一向娇生惯养,这些天劳孟医生替我费心照顾他,十分感谢。”陆青繁先开口,神色冷淡,明明在说感谢的话,字句之间却像夹着冰碴。

孟斯齐比他不遑多让,“这是我份内的事,陆先生客气了。”

两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中,安静的刀光剑影,电闪雷鸣。一人着白袍,一人穿黑装,活似黑白无常。

我站在两人之间咳嗽一声,对陆青繁说,“我和孟医生还有点事要商量,你先走吧。”

说罢拉着孟斯齐急急离开此地。

直到孟斯齐的办公室我才长吁一口气。

“刚才我几乎以为你们会动手。”

简直如看旧式武侠小说,两大高手对阵,死死盯住对方半天,额上出汗头顶冒烟,终于一方受不住,从口里吐出血来,认输。

光用精神和意志便可杀伤对手。

“是他对我有敌意。”孟斯齐一边看病历一边说。

“他误会你我关系,怕我遇人不淑,他觉得你是有钱没心的纨绔少爷,玩弄我感情。”我说,“他想太多。”

孟斯齐终于笑了笑,说,“他也不算误会,我的确热烈追求你,但我对你死心塌地,绝不二心。”

我脸红,转移话题,“我最近难以入睡,常常痛醒,阿司匹林不再管用。”

孟斯齐笑容僵一下,他看着我,眉眼间略见焦虑。

我便知道不好。

“情况不妙?”我小心问他。

他笑得勉强,“没关系,我会给你加新的药,没关系。”

“嗯。”

气氛一时尴尬,我看见孟斯齐的手不可见的颤抖。

还是太晚,我醒悟的太迟,还是来不及。

“我祖上诸多人死于不治之症,祖父以为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