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他纠正一下他对我的印象。

“陈尔信,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清楚……”

话未说完,一辆车子插到路前面,陈尔信猛地踩刹车,看看停在那辆车几米外,两个人俱吓一跳。

前面有人打开车门,从车子里出来,挺拔标致,不是陆青繁还是谁?不知他是不是自我们从乔家大门出来就开始跟踪。

陈尔信扭过头问我,“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指着陆青繁对他说,“就是这件事。”

陆青繁过来敲车窗,我只好钻出去,陈尔信跟着我一起下车。

“现在才来英雄救美,不觉得晚了点吗?”我对陆青繁说。

“父亲病重,裴家股市一直不稳,这时候我不能公然与乔家闹翻。”

我无法反驳,只得问他,“那你现在拦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跟我回去。”他说。

“我刚刚自狼窝里出来,可否容我喘口气先,我旧伤还没好。”我指指额上的一块乌青,已经消了肿,但仍隐隐作痛。

“父亲状况很不好。”陆青繁只说这一句。

我愣住,陆青繁已经回到自己车上。

“怎么回事?”陈尔信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爸爸生重病,你能送我回去吗?”我说。

一待我和陈尔信上车,陆青繁就发动车子在前面带路,陈尔信跟上他。

路上陈尔信问我,“刚才那人是谁?”

“陆青繁。”我答。

他一下子变了表情,仿佛从头到尾被雷劈过,肌肉已不受大脑控制。

“那个陆青繁?”他忍不住确认。

“就是那个陆青繁。”

“他叫你爸爸作父亲!”

我朝天翻眼,就知道他又误会些什么。陈尔信这人什么都很好,只有这点不太好。成天在肚子里猜来猜去,又不肯与人说。

我向他解释,“他是裴家养子,十岁已经到我家。”

“你喜欢你自己的哥哥!”陈尔信似得知惊天秘闻,一双眼瞪得活脱两只铜铃。

我以为喜欢同性已足够惊悚,大可不必再为此等小事大惊小怪。

“我们并无半分血缘关系,”我说,“而且那已是过去的事。”

所有已发生的事都早归属过去,谁去纠结是否真的过去,骗过自己便可。

到了裴家大宅,陈尔信又生气。

“裴即玉,你一直都在骗我,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吗?”

他又觉得我装潦倒骗他同情心。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故事太长,又太无趣,我怕他又以为我骗他玩。

我对他说,“你不要无理取闹,以后我会向你解释。”

结果他拂袖而去。

我看他怒气冲冲开车离开,只觉得心中失落。到了最后的最后,我还是不能同他恢复朋友关系。

陆青繁走过来,“医生说父亲情况很差,必须住进医院,但是父亲不答应,既不吃药也不肯接受治疗。”

与我如出一辙,我们不愧是父子。我忍不住自嘲地想。

“我去看看他。”我说。

第二十三章:无尤

房间昏暗,如踏入另一空间,而父亲正躺在床上。

陆青繁低声说,“父亲不许拉开窗帘。”

我走到床前。

父亲轻轻说,“你来啦。”神色轻快。

他把我错认成母亲。其实我与母亲并不相像,只是他太过思念她。

这世上已经没人能够安慰他了。

我鼻子发酸。

“爸爸,是我。”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