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每晚枕着这铃声,睡得安稳香甜,果真以为是这檐铃有安神助眠的奇效。
可如今,铃声依旧,她却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此刻听着这雨打残铃之声,她倏地恍然。
哪里是檐铃的作用。
有爱万事谐,无爱事事休。
只有他爱着她之时,她只需闭上眼,便能安然睡去。
……
云若棠什么也没带,唯独将檐铃摘了下来。
殿外雨丝未歇,寒意更甚。
一群宫人抬着描金绘凤的箱笼,流水般涌入椒房殿。
白晚禾端坐龙撵上,望着椒房殿朱红的殿门,眼底情绪难辨。
嬷嬷睨着云若棠,趾高气扬。
“皇后当年宠冠六宫又如何?贵妃娘娘一回来,还不是得夹着尾巴乖乖让路。”
云若棠眼睫一颤,拢在袖中的指尖发凉。
白晚禾柔声开口:“莫再说了,皇后心里定然不好受。”
她语气担忧,身子却稳稳坐在龙撵上,一丝挪动的意思也无。
周遭看热闹的宫女太监越聚越多,秦嬷嬷愈发得意。
“皇后娘娘,咱们贵妃娘娘还坐在龙撵上呢,为何不下跪请安?”
素月气得浑身发抖,挡在云若棠身前。
“从来都是贵妃跪皇后,娘娘千金之躯,怎可跪你这贱妇!”
“啪!”
素月被秦嬷嬷一掌掴倒在地,嘴角立时溢出血来。
云若棠怒火中烧,抚过素月红肿的脸颊:“放肆!秦嬷嬷目无中宫,此乃大不敬!”
“来人啊!”她咬牙高呼:“宣……”
“宣什么宣!”秦嬷嬷冷嘲打断:“你宣的那些太监宫女,哪个不是看着咱们贵妃娘娘脸色行事?”
“中宫之主?”她晃着脑袋嗤笑:“不过虚衔而已。”
周围渐渐响起窃窃私语,几个太监听到秦嬷嬷的话,不自觉地往白晚禾那边靠去。
云若棠只觉天旋地转,喉头一阵腥甜。
白晚禾看了眼云若棠:“秦嬷嬷,怎可在娘娘面前如此无礼?”
语气责怪,却压不住眼底的讥笑。
秦嬷嬷跟了白晚禾许久,一眼就明白她的意思,指着几个太监。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妖后给按住了,让她给咱们主子磕头请安!”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壮着胆子架住了云若棠。
云若棠奋力挣扎,屈辱、愤怒、悲哀在她胸中翻涌。
眼看膝盖就要触及那冰冷的青石板
“砰!”
一只绣着金龙的明黄靴子,一脚将秦嬷嬷重重踹飞。
“朕的皇后,也是你这贱奴配动的?!”
云若棠颤抖着回头,只见箫璟面若修罗,眼底暴戾。
白晚禾立马变了脸色,柔柔跪在箫璟脚边,眼底含泪。
“是皇后先骂臣妾狐媚子,说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贱种,不该留下,嬷嬷这才为臣妾打抱不平。”
“都是臣妾的错,不该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要罚就罚臣妾吧!”
素月跪爬至箫璟脚边,连磕三个响头,大声辩驳。
“皇上明鉴,明明是贵妃欺负娘娘!”
“皇后娘娘从来慈爱,连下人都未曾责怪过一句,怎会骂贵妃!”
箫璟冷冷扫过素月,最后落在白晚禾身上:“是该罚。”
云若棠身子一顿,便见箫璟扶起白晚禾,看向素月。
“你想如何罚这嚼舌根的贱婢?”
白晚禾受惊一般缩在箫璟怀里,咬着下唇道:
“若是不严加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