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念卿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双喜的背,复而又去看自己父亲,却发现一向强硬的父亲,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却像是怕被她发现一般,悄悄转过身去。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双喜你好好照顾小姐,我去送送张道长。」

「是!」

来念卿接过双喜递来的茶杯,仍旧大梦初醒般的茫然无措。

「张道长?我昏倒来的不该是大夫吗?怎么是个道长?」

「小姐您有所不知......」

「您不是病了,而是被妖物魇着了!」

第6章 6

过去,来念卿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

但喉间残留的痛楚,指尖萦绕的淡淡血腥,以及床榻间不知来历的动物毛发,无一不昭示了梦境的真实。

因此,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来念卿身子还未好全,便带着双喜去了月初观。

跟道长交谈完,直至迈出道观大门,来念卿整个人仍是恍恍惚惚。

「哎呀!奴婢忘记拿您的斗篷了,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来念卿点了点头,只嘱咐双喜慢一些,便孤身一人往那有些偏僻的亭子走去。

四下里无人的安静,让来念卿终于有机会,细细思索方才跟道长的交谈。

其实这次见面主要是她在滔滔不绝,从前世到今生,从梦境到现实,无一不说了个完全。

而临了,道长却只对她说了八个字。

【机缘难得,顺势而为。】

她边摩挲着道长给的护身符,边对着无边的深绿,琢磨着话中的深意,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回头就对上裴怀瑜那张蹙眉不耐的脸,而他身后不出意外跟着畏畏缩缩的赵引章。

仙家重地,再加上心中烦躁,来念卿懒得搭理他们,悄然收好护身符,漠然回头,只当没有看到他们。

却不想,裴怀瑜连刻意的冷待都觉察不出,上来就扯住来念卿的衣袖。

「我同你讲话,你是听不到吗?无视夫婿,这就是你来家的家风吗?」

裴怀瑜这声“夫婿”一出,不仅他自己变了脸色,身后的赵引章更是愕然,看向来念卿的眼神中多了些诡异的神色。

「夫婿?裴公子怕是吃醉了酒,您可还没‘过门’呢!」

来念卿故意那上次双喜的话来激她,还不等裴怀瑜反应,来念卿先扯过自己的衣袖,状若嫌弃地拍了拍。

「未婚男女,拉拉扯扯,这便是裴公子的君子所为?」

「你!」

见裴怀瑜被惹怒,来念卿莫名心情大好,也懒得跟他们纠缠,起身便要离开,却不想离开的路又被人堵住。

只见赵引章不知为何忽然跪下,眼中含泪,满是委屈凄楚地看着她。

「引章知道,这都是引章的错,还望大小姐不要同我家公子计较,看在婚约的份上,同公子服个软吧!」

他说得越发起劲,情到深处竟然哭了起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副模样落到裴怀瑜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可在来念卿眼中却实在是晦气,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赵引章,全然不想沾染他半分。

赵引章见她毫无动容,手不知何时攥紧她的衣摆,在来念卿即将离开时,故意将她扯了个踉跄,自己顺势跌倒在地。

「来念卿,你做什么!」

裴怀瑜本就因为方才的话怒火中烧,而今看着自己人又被来念卿这般欺侮,心中的怒火越发压制不住。

「妒妇!」

「你竟连半点容人之量也没有!」

他狠厉的推了一把来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