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部受伤,阮清歌不得不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

薄时谦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忙着哄林清茉。所以她也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发。

出院那天,管家打来电话,询问薄时谦生日宴的事宜。

阮清歌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

以往每一年,薄时谦的生日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薄家虽然是豪门,却没什么温情。

他的父母连他对花生过敏都不知道,每年都会准备带花生酱的蛋糕。

她记得第一年参加他的生日宴时,就看到他偷偷吃过敏药的场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她当时心疼地问。

“没必要。”他神色淡漠,“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公司今年的财务报表。”

从那以后,她开始亲力亲为地准备他的生日宴。

每一道菜、每一束花,都按照他的喜好来。

他再也不用面对不喜欢的装饰,也不用担心误食过敏的食物。

“夫人?”管家在电话那头催促。

阮清歌深吸一口气:“我来办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

离婚后,自然会有别人来操办他的生日。

她像往年一样精心筹备,只是这次,她让管家全程跟着,事无巨细地交代:

“蛋糕要黑森林的,不要加花生酱。”

“装饰花用白玫瑰,他讨厌红玫瑰。”

“酒水单里不要有龙舌兰,他喝了会头痛。”

“这些都要记清楚,下次你们办的时候,一定不要弄错。”

管家疑惑地问:“下次不由您来办了吗?”

阮清歌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下次……

她都已经不是薄太太了,

怎么可能还由她来办呢?

生日宴当天,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阮清歌穿着一袭淡蓝色礼服站在门口迎客,看着薄时谦挽着林清茉的手缓缓入场。

林清茉穿着粉色纱裙,小鸟依人地跟着薄时谦进场。

那一刻,她心中了然。

看样子,他已经把她哄好了。

薄时谦全程目光都黏在林清茉身上。

她酒杯空了,他立刻让人换上果汁;

她裙摆被风吹乱,他派人替她整理;

她吃了什么好吃的,眼睛弯成月牙,他忍不住轻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却自始至终,没看阮清歌一眼。

阮清歌安静地站在角落招呼客人,像个尽职的管家。

到了拆礼物环节,宾客们送上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阮清歌送的那块限量版腕表被管家郑重地放在银盘上呈了过来。

“薄夫人好眼光!这款腕表全球限量十只呢!”

“和薄总的气质太配了!”

“不愧是夫妻,最懂薄总喜好!”

薄时谦看了阮清歌一眼,显然也是满意的,淡淡道了句:“谢谢。”

可当拆到林清茉的礼物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

那是一条手工织的米色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生手织的。

第六章

“这……”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什么年代了还送手工围巾?”

“这种廉价毛线,薄总戴了怕是要过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