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去找卿姝!”
他全然没注意自己声音里带着的慌乱不安。
侍卫慌张跪下:“太子殿下,火势太猛,根本进不去啊!还有散落的十三头恶狼,必须捉拿以免伤人,否则落入圣上耳朵里......”
“火停后哪里还有活口?现在救火去,必须将卿姝救出来!”
裴临川震怒地将侍卫踢倒,玄色锦袍被火星灼出焦痕。
他竟想往火场里冲!
“殿下!”侍卫拽住他,“梁柱要塌了!”
直到谢娉婷凄厉的惨叫响起,太医冲过来禀报:
“殿下!太子妃娘娘受惊,恐怕要小产!”
裴临川这才不得不离开。
可看见谢娉婷惨白的脸,他突然觉得无比厌烦,整颗心却不由得被另一个女人攥紧、涩得发疼。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在忍不住为她担忧挂念。
而另一边。
疾驰的马车里,卿姝接过裴昭衡递来的冰帕,擦净脸上血污。
“痛快吗?”裴昭衡轻笑,“这才只是开始。”
卿姝望向窗外远远的滔天火光,声音里带着恨意:
“是啊,只是开始。我要他亲眼看着,他最在意的太子之位、帝王美名......
“一样一样,化为灰烬。”
10
半年后,北漠封地朔风城。
卿姝站在城楼最高处睥睨整座城市,绛红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不再是东宫那个任人欺凌的侍妾女婢。
回了北漠,卿姝又变成了那位北漠十三部俯首称臣的黎族神女。
她在北漠治疫挽救无数性命,封地百姓争相称赞,甚至有人盖庙奉香,来感激神女降世、救民危难。
裴昭衡偏过头去看她,眉宇间的凌厉在见到她时总消散几分,多了些缱绻温柔。
“和你预言的一样,大疫已起。
单是昨日,朱雀大街就抬出三百多具尸首。太医院那群废物,连病因都查不出。
裴临川抓了七个黎族的巫医,其中一个冒牌顶替了黎族神女,说是正在全力治察疫因,毫无成效。
狗皇帝今日又在朝堂上发了火,还踢了他一脚,骂太子无用。”
话音未落。
城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禁军手持金令破雪而来,为首之人高喊:
“圣旨到
陛下有令,京城疫患严重,召二皇子、神女司命回京治疫!”
卿姝与裴昭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预料之中的神色。
她一字一句:“下楼接旨吧,太子,殿下。”
裴昭衡从善如流点头,又认真道:
“卿姝,这次回京,我要的不只是太子之位。”
这话暗示意味很浓,卿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前的鹰首九铰链。
这场权力的游戏,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
而京城等待他们的,不仅是肆虐的瘟疫,还有裴临川布下的天罗地网。
“殿下不怕么?”她突然问,“若此行失败......”
裴昭衡执起她的手,在掌心画下一个的黎族祈福字咒,这是她之前教他的:
“有神女庇佑,我何惧之有?”
卿姝却不知裴昭衡一个汉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字咒。
手被握紧,她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自然,但却没有将手抽离。
这个人总是这样,将她高高捧起。
人前将她尊为神女,在整片北漠封地与她同权,许她军令、来去自由。
人后,时常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