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她猛地挥落搁在床边的药碗。
瓷片飞溅间,割伤了白叙安的胳膊,池婉眼底却没有丝毫动容。
白叙安手心下意识握紧,眼底闪过几分挣扎,最终还是抱着夏语蓉转身离开。
之后几日,白叙安一直围在她身边。
渴了递水,饿了喂饭、甚至每日都有不同的礼物送到她枕边。
可池婉面上却永远是冷漠淡然,看他的目光再没了一丝悸动。
时间过得很快,池婉身上的伤也逐渐愈合。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脸上留下的伤疤,久久没有回神。
白叙安进门看到这一幕,心底顿痛。
他走到她身边跪下,拿过一旁的烛火,撸起袖子就朝自己手臂上倒。
滚烫的蜡油滴在肌肤上,他仿佛都不觉得痛,只紧紧盯着池婉,露出一个笑。
“婉婉,我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些?”他一字一顿道。
池婉骤然回神,眼底满是震惊。
“如果我的痛苦能让你开心,能让你原谅我,不再因为脸上的伤疤而疏离我……让我做什么都行!”他嗓音颤抖。
好一会儿,他又开口:“今日是接母亲回家的日子,你和我闹脾气被她看到了不好,能不能不要闹了。”
池婉骤然被气笑。
到了现在,他还以为她是在闹脾气?
以为随便说两句好话,跪一跪,她就会不计前嫌的原谅?
他太自负了,更看低了她要离开的决心。
池婉无视他胳膊上的烫伤,戴好面纱,率先走出房间,径直朝等在门口的马车走去。
第九章
一路上,白叙安努力讲故事想要逗她笑,甚至絮絮叨叨地回忆起曾经的美好。
“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最后,他轻声感叹。
若是能回到过去,她再也不要遇见他。
池婉看着窗外,如是想。
……
马车在浔峰寺门前停下。
池婉刚踏进斋房,就看见夏语蓉坐在榻上,白母正摸着她的肚子,嘴角的笑意都快拉到耳后。
白叙安立刻握住她的手解释:“你别多想,母亲想为孩子祈福,我……”
池婉抽回手,笑着打断他:“你没必要和我解释,嫂嫂想去哪都是她的自由。”
她早就不在乎了。
白母看见池婉的刹那,脸色顿时沉下:“你还傻站在这干什么?这么多年了,连个子嗣都没诞下,还不赶紧去拜拜!”
她语气中满是嫌弃,看池婉的眼神都不善几分。
池婉指尖颤了颤。
犹记得她刚嫁进白家时,白母对她还很是和善,尽管家中条件不好,对她也不曾太过为难。
或许是在她开了铺子抛头露面后,也或许是在她第一次小产后,她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她让白叙安写下了整页纸的白家家规
卯时请安听训、餐食六菜一汤且必须要她亲力亲为、晚归抄经受罚……每一条都是为她而立。
在白母的磋磨下,她的孩子一次次流掉。
如今,她却怪她无法诞下子嗣?
而那个向她许下承诺,说要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此刻却小心地扶着夏语蓉的腰身。
多可笑啊!
她闭了闭眼,转身朝佛堂走去。
庄严肃穆的佛像下,池婉虔诚而跪,许久才起身。
没人知道她求了什么。
“婉婉。”夏语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她抚着隆起的小腹,笑容得意,“叙安可期待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