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胃部隐隐作痛,但周围人的议论声依旧清晰地传入耳中。
“那位就是季太太?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听说季总当年为了沈小姐当众撕毁婚约,结果被家里逼着娶了这位……”
“要我说当初要不是她逼婚,现在在那个位置上的肯定不是她!”
宋汐桐目光微垂,眼神黯淡,这些闲言碎语三年来她听得太多,可每次都还是会像针扎一样细细密密地在心口处泛起疼痛。
“晏梵!”
沈宛怡穿着一袭艳丽的红裙,款款走近,亲昵地挽上季晏梵的手臂。
红唇轻扬,目光轻飘飘扫过宋汐桐,眼神中带着挑衅。
转眼却轻轻晃着季晏梵手臂撒娇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季晏梵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轻笑着哄道,“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怎么穿这么少?医生都说了要你注意保暖。”
说着就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沈宛怡肩上。
宋汐桐看着这一幕,不禁喉咙发紧。
结婚三年,季晏梵从来没用过这种眼神看她,更别说关心她穿的是多是少。
“今天来了好多人呢。”沈宛怡靠在季晏梵的肩头,“他们都向我敬酒,我不回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宋汐桐,“可惜我最近身体不太好……”
季晏梵闻言,转头对宋汐桐命令道:“你来替宛怡喝。”
宋汐桐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我……”
“怎么?”季晏梵眼神骤冷,“几杯酒而已,这么为难?”
宋汐桐的指尖在杯壁上微微发颤。她知道自己不该喝,胃部的疼痛已经持续了一周,每次吃东西时都像是在受刑。
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她身上,周围的窃窃私语仿若冰冷的毒蛇缠身,让她窒息到无法思考。
“喝酒而已,怎么装的这么痛苦的样子?”
“要我说她当年这种做法只是让她喝几杯酒都算是放过她了……”
“是啊,又是逼季总娶她,又是把人家真爱赶出H市……”
她听着周围的嘲讽,闭上眼睛仰头一饮而尽,烈酒划过食道的瞬间,胃部传来灼烧的炙热感,转瞬就成了刀绞般的剧痛,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在礼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再来一杯!”
第二杯被递到眼前时,宋汐桐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脑海里的事物开始旋转起来。
她看见沈宛怡那抹红依靠在季晏梵的黑色身影里和他紧紧交缠,胃部不禁又是一阵痉挛。
她只能一只手死死抵住胃部,强撑着站直身躯,伸手去接那杯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烈酒。
“我替她喝。”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眼前的酒杯也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
宋汐桐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到自己身后的方文洲。
季晏梵眼神骤然阴沉下来,“方医生,你是什么意思?”
他向前握住宋汐桐的腰,指尖传来异样的硌手感让他心生疑惑,但还是冷声道。
“我让她替宛怡喝,是因为她欠宛怡的,你又在这里以什么身份替她喝?”
方文洲不卑不亢道,“季总,宋小姐身体不适合喝酒。”
季晏梵放在宋汐桐腰上的手微微施力,阴沉道,“是吗?我太太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还是说你心疼我太太啊?”
宋汐桐感受到从腰侧传来的充满威胁的力度,内心不由得担心,轻声略带感激地看向方文洲,“我没事的……”
转身望着季晏梵,伸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汐桐突然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