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的乱飞。

直到肩膀传来轻轻的触感，一如二十几年前，小小的姑娘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没人和你玩吗？”

“跟着我，我来做你朋友。”

陆成阳转身，看到程亿瑶那瞬间控制不住的落了泪。

程亿瑶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眼里却也带上了泪意。

“你输了。”

昨晚上陆成阳还屁颠颠的在她窗户外面和她打赌，“明天你可别哭。”

程亿瑶笑他嘴硬，他还说，“谁哭谁是儿子！”

陆成阳抬手擦掉眼泪，“我输了，但今天你还是别当我妈了吧？”

陆成阳深呼吸，看着眼前的人大声的喊道：

“程亿瑶，我爱你！”

迟了许多年的爱意终于到来，他笑着问她：

“你愿意，让我娶你吗？”

他说，你愿意让我娶你吗？

一句话，程亿瑶偏过头湿了眼眶。

她以为此生她不会再有爱人的能力了。

但有个笨蛋总是跟在她身旁，一而再再而三告诉她，她没错，她永远有这种权利。

她可以选择爱或者不爱，她甚至可以左右另一个人的选择。

下一秒，陆成阳又开始紧张犯蠢了。

“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陆成阳再次立誓！不，立合同。”

程亿瑶没忍住笑出了声，她的声音明媚，不带一丝阴霾：

“我愿意，陆成阳我爱你！”

全场掌声雷动，久难停歇。

25

一向清冷的狱里都响起了掌声。

他看到了程亿瑶眼角的泪意，看到了她眼里的爱意，他却愣在了原地。

没有人注意到，有个怪人在吃饭的时间回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床上许久，沈言之才从枕头下摸出一颗带着裂痕的玉珠。

那是平安珠里唯一一个被保留下来的。

失神间，又或者是手抖间，珠子掉落在地，彻底摔碎。

沈言之呆愣许久，才颤抖着手捡起摔成两半的珠子。

他忽然不抖了。

他攥着两半珠子，平静的躺在床上。

锋利的切面按在腕间，一点一点的磨开。

他早就感受不懂疼痛了，他当初太痛了。

鲜血跳动间，沈言之想起很多过往。

十七岁的沈言之满眼欢喜郑重的说，“程亿瑶我喜欢你，你可以允许我追你吗？”

如今的沈言之恍然，他觉得陆成阳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但如果他不是按照陆成阳的计划来，他肯定会说：

“程亿瑶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太不郑重了。

十九岁的沈言之抱着他的全世界，高兴极了，他不断重复到：

“瑶瑶我太开心了，我一定会娶你的，我一定会娶你的。”

那是沈言之第一次脱离计划，计划书里，陆成阳要说的是：

“我一定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鲜血带走了太多体温，沈言之有些浑身发冷。

他似乎出现了幻觉，他怎么被沈言之狠狠打了一拳。

那是刚得知自己要当爸爸的沈言之。

那是刚从灵山寺下来的沈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