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我,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关心我。等我长大了,我才知道,他不是不爱我,而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你们都失去了重要的人,如果再把对方推开,那缺掉的遗憾就没有机会填补了……”

段萌萌没说话,但显然呼吸平稳了很多,似乎在静静消化着陈诗羽的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段萌萌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用手背擦去面颊上的泪水,说:“姐姐,你们来找我,还有别的事情想问吗?”

“嗯,凌南的事情你知道吗?”陈诗羽问。

段萌萌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邱以深是你们的班主任,为什么被开除你知道吗?”

段萌萌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盯着前方的地板,没有说话。

“那你告诉我一下,邱以深的为人如何?”

“虽然我语文很差,但邱老师是个好老师。”段萌萌说话了,“他上课很认真,业余时间也给同学们补课,他经常说,想要学习好,就得不停地学习,不断地灌输,不懈地刷题,所以对我们要求也很严格。我经常写不完作业,邱老师也从来没有责怪我、惩罚我,都是好言相劝。他后来被学校开除,我们都挺舍不得的。疫情之后开学,也就是凌南出事的那天上午,邱老师还来了班上,我还追出去和他说挺舍不得他的。他说没事,以后有缘还能做师徒。”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开除吗?”

“听说是给我们补课。”

“那偷偷补课的事情,教育局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不能确定。”段萌萌突然有些结巴。

“不能确定?”陈诗羽接着问,“那就是说,你也有猜测?”

段萌萌低着头,慢慢摇了摇头。

“好,我们加个微信,你要是想起来什么,及时告诉我。”陈诗羽看出了段萌萌对这件事的抵触心理,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掏出了手机。

从派出所出来,陈诗羽对我说:“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我总觉得她有什么话没和我们说。对了,来之前我调取了邱以深的询问笔录,我们办案这两天,办案单位直接接触了邱以深。”

“怎么说?”

“通过与邱以深的直接接触,可以排除他和二土坡案件有任何关系。”陈诗羽说,“我们侦查员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更何况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根据调查,邱以深是农村长大的,学习成绩特别好,被称为‘卷王’。名校毕业后被分配在这个中学,一直认为刷题是应试教育最好的办法,这一点和段萌萌说的一样。对于凌南的事情,他向侦查员表达了愧疚。”

“愧疚?”

“是的,侦查员没说,他就猜到是凌南举报他的。”陈诗羽说,“开学后第一天,他确实去了学校,可是去他们班的时候,凌南借故离开了,不在班里,这时候邱以深大概就知道是他举报的了。不过,他说一点也不怪他,他认为是自己逼学生逼得太紧了,所以学生才会产生逆反心理。后来听说凌南出事了,他就一直在反思,‘卷王’真的是褒义词吗?刷题、补课真的好吗?如不是自己逼急了孩子,就不会有后来的意外惨剧,所以很愧疚。”

“嗯,这样看,应该就是这样了。”我点点头说,“行了,这我们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我总觉得,段萌萌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没说出来。”陈诗羽说。

“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欲言又止的。段萌萌只是在隐瞒凌南举报邱以深的事情吗?我总感觉没这么简单。”我说,“要不,你先和她微信聊着,看能不能开导出来。”

“好的。”陈诗羽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涛从韩亮的车上跳了下来。

“邪门了,云泰市发生了一起强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