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搜了好几遍了。”钱法医说,“本来还说能找到个什么遗留物或者足迹的,现在看,没戏。”

“孩子有随身物品吗?”我问。

“什么都没有。”钱法医说,“手机不也被收了嘛。”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我问。

“侦查部门觉得是有可能的。”钱法医说,“他家离山里比较近,小时候夏强经常带他来山里面玩。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认为躲在这里没人找得到,是有可能自主跑过来的。”

“哦,那就要看死因了。”我说,“死因决定了性质。”

“是啊,现场就这样,除了一个被尸体压塌的人形轮廓之外,啥都没有。”钱法医说,“我们会继续安排人搜现场和搜外围,但是能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不一定是命案,现在急着找线索还没用,重点还是要先搞清楚死因。”我说,“林涛,你留下来配合当地同志进行搜索,小羽毛和程子砚你们去研判一下视频。我们去解剖室,先明确死因再说。保持联系。”

分工完毕,我和大宝坐着钱法医的车,赶赴彬源市殡仪馆。此时,我还是信心满满的,无论多疑难的案件,死因问题我相信自己都一定是有能力解决的。

尸体已经停放在解剖台上了,衣服都已经除去。当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尸体。

尸体并没有腐败,很瘦小,毕竟是个小孩子。除去他左侧的胳膊之外,其他部位看上去都是很正常的。但因为左侧胳膊格外异常,使得整个尸体看起来都是异常的。

左侧胳膊高度肿胀,厚度甚至超过了胸膛。整条手臂都呈现出暗紫红色的颜色,上面还有青紫色的血疱和乳白色的水泡。如果不看整具尸体,而是单单看这一条手臂,就和恐怖片里的丧尸差不多了。因为手臂的高度肿胀,感觉就像是赤裸的尸体左臂上套了一个紫红色的棉袄袖子。

“我的天!”我惊叫了一声。

“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钱法医说。

我连忙穿好了解剖服,说:“奇怪就奇怪在,似乎就是单纯的肿胀和淤血,表皮完全没有损伤。”

“虽然胳膊上有很多血疱和水泡,但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碾轧痕迹或者挫伤痕迹。”钱法医也连忙穿好了解剖服。

我用手按了按尸体的左臂,能感觉到他的皮下软组织内可能充满了血液,按起来就像是按在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上。

我观察了一下淤血的范围,从左侧的腋窝开始,一直到各根手指,整条左侧胳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左侧的腋窝处,淤血状况开始减轻,到胸壁的位置就几乎看不出淤血状态了。如此大面积、均匀的淤血状态,显然不是外伤可以形成得了的。

大宝和钱法医一边对尸表进行拍照固定,一边对尸体状态进行常规检验和描述记录。我见尸体表面几乎看不到任何损伤,于是拿起他的右手仔细端详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觉得尸体的右侧手腕部位颜色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于是我赶紧从器材柜里找出了酒精,用酒精擦拭他的右侧手腕。

酒精可以带走皮肤内的水分,让皮肤更薄,更容易显现出皮下或者皮内的出血状况。我这么一擦,果然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青色痕迹暴露出来。

“尸体的手腕部位似乎有一些轻微的损伤。”我说,“这个位置的损伤,有可能是约束伤啊。”

“没那么夸张吧?”大宝说,“这个小孩儿,看起来又不是外伤或者窒息致死的,别人约束他干啥啊?小孩子毛毛躁躁的,身上有一些磕碰伤很正常的。”

大宝说的也有道理,我就不再纠结手腕上的损伤。

“口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