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大石头,蛙人也弄不上岸啊,太重了。”黄局长皱起了眉头,说,“在水下拍照也不现实,拍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就无法说服死者家属。”

“这简单啊。”韩亮听我们讨论的时候,就已经在手机上搜了一圈了,微微一笑指着屏幕说,“围堰抽水法!”

所谓“围堰抽水法”,就是先由蛙人探清水下的情况,如果真的有大石头,就划定一个范围。把这个范围用沙袋围起来,形成一个独立的区域,再用抽水机把区域内的水抽到沙袋之外。

因为清河的水比较浅,所以这种方法是可行的。

虽然沙袋堆积的围堰有可能往里渗水,但是只要抽水机抽水的速度够快,就可以保证围堰内的水越来越少,最终露出大石头。

只要大石头露出来,在桥上往下进行拍照,就可以明确大石头和桥的关系了。这也是说服家属的有力证据。

“天快暗下来了,明天再抽?”我问黄局长。

为了立即查明真相,黄局长哪还等得了明天。他坚定地摇摇头,说:“我安排后勤部门,马上调集所有的照明设施,现在就干!”

这个决定正合我意。

一个小时后,三辆刑事勘查车和六辆交通指挥车开赴了现场,九辆特种车的车顶大灯把现场的河面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

韩亮此时成了监工,正穿着胶靴,站在河岸边,指导着水下的蛙人给围堰奠定基础。沙袋源源不断地从岸上被抛入水里,水里的作业者把沙袋在水下大石的周围垒起来。

当然,这一切,站在桥上的我们暂时也看不见,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就在此时,一辆轿车抵达了现场,程子砚从车上跳了下来,说:“一直看视频看到现在,基本把死者临终前几个小时的路径给摸清楚了。”

根据程子砚的截图和视频,我们看见刘文健下午1点钟从家里出来后,一直徒步行走。从他行走的步态来看,他当时处于一种极度抑郁的状态,甚至会时不时被马路牙子绊一个踉跄。

看上去,他就这样毫无目的地行走着。

到了下午5点钟,他在距离我们所在石桥10公里处的大路监控中消失了。至此,就没有其他监控记录到他的行踪了。

“他的精神状态肯定是有问题的。”程子砚说。

“是啊。”我说,“但是这个证据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走了5个小时,都是一个人在独行,并没有其他人伴随或者尾随。”

“是的。”程子砚点点头。

“唉。”我叹了口气,说,“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遇见了什么事。说出来,也许就没事了,为什么要走上绝路呢?”

“好!快了!快了!”

我们听见韩亮在河边的叫喊,连忙探头向桥下看去。

此时目标水域已经可以看到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沙袋了。这说明围堰很快就要突破水面了。我见围堰的面积大约有5平方米,还真是不小。

河水只有1.5米深,几个大个子站在水下的大石头上,胸口都露在水面之上。沙袋出了水面,垒起来就快多了,很快我们就能看到一圈桶装的沙袋墙高出了水面半米多。

“可以了!准备抽水!”韩亮一边喊着,一边帮身边的消防同志搬运抽水泵。

几台抽水泵一瞬间同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把平静的河面都震得簌簌发抖。肉眼可见,围堰之内的水位迅速降低,很快,一块底面积约有2平方米的水泥废弃物露出了水面。

“嚯,果真有这种有各种凸起的大石头。”大宝趴在栏杆上,说道。

“这应该是建造这座水泥桥时的水泥废料,当时没有当作建筑垃圾运走,就直接扔河里了。”黄局长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