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鸢温婉依旧,摇了摇头:「相反,我还得感谢少主良苦用心才是。当日若无少主醍醐灌顶,我又如何大梦初醒?不下猛药,安得良效?」
洛熙晨低头思索片刻:「你乃独孤德康独女,纵你当年违逆父命,一意孤行,想来你父亲也并未真的怪罪于你,你若愿意回去,他们想必也是极欢喜的。若你想走,随时和我说一声便可,你本非剑雨楼门人,我自是不会强行将你留下。」
怎料独孤兰鸢语气坚决:「我不会走的。我知道爹娘并不会真的怪罪于我,但我在剑雨楼的这段日子过得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在这里我才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原来我也有能力养活我自己和我的两个孩子,而不是只能一辈子仰人鼻息,当个靠家族、靠丈夫庇护的深闺妇人。哪怕前路黑暗,满途荆棘,如今我也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或许从前独孤兰鸢养尊处优,事事都有人替她打点操持,她不必为生活发愁。
可是总有一些风景,奔跑起来才能看见。
「浮生若梦,何不活得恣意潇洒?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若执意劝说,倒像我想将你赶走似的。其实刚才我还挺担心你真的跟我说要走,毕竟这段时日你将剑雨楼的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倒是替我省了不少心力。」
洛熙晨复将视线转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剑雨楼刺客:「话又说回来,我们得先去把那些被带走的兄弟们救出来。我剑雨楼的人他们也敢动?也不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我去吧。」北冥毫不犹豫,率先开口。
「我们也去。」
剑雨楼刺客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团结一致。
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规模迅速扩展,令人闻风丧胆、
涅盘很痛苦,但绝不会比深陷泥沼却又摆脱不了更痛苦。
消沉多日,洛熙晨终于又变回从前那个洛熙晨,但相较于以往,却好像又有哪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只见她邪魅一笑,目光狡诘:「好,那就兵分两路,你们去救人,而我也该去办点正经事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时至正午,一早便上朝的官员们终于得以解脱,离开这乌烟瘴气又令人神经紧绷的地方。
一辆马车正往一座大宅的方向行驶,车上之人是当朝户部尚书赵倩南,以及兵部侍郎秦子舟。
车厢内,两人双眉深锁,看起来心事重重。
秦子舟面色凝重:「圣上病危,这太子掌权之后性情当真是越发暴戾,阴晴不定,咱这项上人头是朝不保夕。」
赵倩南摇头重叹:「谁说不是呢?咱就说那齐玮吧,前几日我还在酒楼内撞见太子殿下等人和他对酒畅谈,今日便以贪赃枉法之名将他处死。朝中谁不知道这齐玮是太子的心腹?他贪赃枉法不是一日两日,太子怎么到现在才忽然将他治罪?」
秦子舟嗤笑:「他跟随太子多年,怕是知道了太多太子见不得光的事,太子怎可容许这样的人存在?自然是要杀他灭口的。咱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日日不得安生了。」
马车在秦子舟的宅邸前停了下来,入了宅门,二人的话题还在继续。
秦子舟忽然提议:「不如这样吧,你转投六王爷,别再跟着太子了!虽他只是个王爷,但他母亲是贤妃,也算是圣上的宠妃,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虽说吧,跟在他身边的好处肯定是比跟着太子少的,但怎么样都好过跟在太子身边日日危在旦夕。」
赵倩南点头:「是啊,眼下保命要紧。要是连命都没了,再多的好处又有何意义?」
两人前脚刚迈进大堂门坎,便见洛熙晨手中端着一盏茶,慢悠悠的撇去浮沫,慵懒闲散地坐在府中的将军椅上,斜倚着扶手,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