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与陛下的兄长……并非臣的师父不愿救。”

又谈回此时，卓言曌默然垂眸。

“朕并无怪罪之意，春疫发病太急，先国师赶不急，亦不是他的过错。”

“更何况，青衍国师前世为朕祈愿三年换朕重生，满怀真心。”

第二十三章

“无论你做了什么，前世为朕的付出，都可叫你将功抵罪了。”

卓言曌的本意其实只是开句玩笑。

但在摘星台上坦诚交心，平缓地谈话许久，她一时之间竟差点忘了，穆青衍其实是个小古板。

穆青衍“咚”一声就跪下了，膝盖磕在青石地上，叫她一瞬间听得耳边有些发麻。

卓言曌飞快地摆了下手，叫他起身：“朕不是说过，你是朕的丈夫，不必随地大小跪，更不必请罪吗？”

“速速起身，否则，不听朕的话，朕当真要治你的罪了。”

穆青衍顺从地站起身，向卓言曌倾身，唇角微微上扬，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在夜色之中白得几乎盈盈泛着月光，看得卓言曌一瞬间有些目眩。

“国师上一世，可是因朕立了谢朔云为皇夫，才辞官归隐？”

“不敢隐瞒陛下……臣并非嫉妒不满，只是……委实难以，在见陛下与皇夫携手同游之时，保持寻常心态。”

卓言曌并不在意，继续问道。

“青衍国师归隐后，在道观为朕祈福三年，希望朕得偿所愿，有机会弥补自己的遗憾……然后呢？”

穆青衍神色未变，语气淡淡道。

“臣之愿有违天时，自是当要向天道付出些许微不足道的代价。”

“你死了？重回到现在，较前世更为体弱？”

青衍国师点了点头。

卓言曌伸手，摊开掌心，很满意地看着穆青衍心领神会，将脸贴在了她的手心。

穆青衍他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聪明听话……当然，这是除了长得相当漂亮以外的首要优点。

卓言曌还想说些什么，一道凌乱的脚步声便在摘星楼一角的长阶上越来越近。

“陛下，谢朔云来了。”月见开口说。

卓言曌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穆青衍的脸，才垂下手臂，拉住了她现任皇夫的手。

谢朔云很快登上了摘星台，刚一看见卓言曌的身影，他便跪倒在地，一路膝行走近，月见抽出腰间软剑，拦住了他。

“谢小将军，如今身为准驸马，与公主同罪，戴罪之身，怎可靠近陛下？！”

谢朔云仿若没有看见眼前的软剑，他眼中只有女帝挺拔的身影，径直往剑上撞去，只想离卓言曌更近、更近一点。

月见的剑也没有收，谢朔云直直地撞上来，叫她的剑便嵌入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银白的剑身，淅淅沥沥落了一地。

“陛下，小心。莫要污了衣袍，脏了眼睛。”穆青衍轻轻抬手，挡在了卓言曌的眼前。

穆青衍争风吃醋起来这个模样？几岁了，幼不幼稚？

卓言曌也不计较，穆青衍只在对待她的时候还有点像个活人，漂亮听话又自有分寸，懂进退的丈夫，宠着点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面把玩着穆青衍修长如玉的手指，一面对谢朔云道。

“谢朔云，停下。”

话音刚落，眼底通红，衣衫和发丝都相当凌乱，脸上还有些深红色抓痕，满身狼狈的谢小将军就停在了离卓言曌三步之遥的地方。

“陛下。”

谢朔云开口，声音中含着些哽咽。

第二十四章

“陛下，我错了。”

谢朔云深深俯首磕头，他的眼泪很快流了下来，浸在面上取卓景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