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冰冷的海水汹涌地灌进口鼻。

身体坠入无底的深海。

22

意识消散之前，霍临东眼前浮现无数过往的画面。

许清颜第一次对他笑；

许清颜嫁给他时，在婚礼上泣不成声；

许清颜说，“霍临东，我爱你，我要和你一世相守......”

霍临东微笑着闭上了眼。

他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了，那张小小的照片，终究随着洋流飘远，消失在无尽的深蓝中。

海面上，只剩一艘空船随波摇晃，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

清晨，阳光撒在海面上，海边小渔村的一天开始了。

海女们成群结队地去岸边捡海菜。

“阿玲！”

一行人中，忽然有人朝不远处挥手高呼。

几人朝着她挥手的方向看去。

那个叫“阿玲”的女人，正坐在银鱼摊后的小马扎上。

蓝天白云之下，大海旁边的小小市集上，她穿着一条很鲜艳的碎花长裙，正在给买鱼的老奶奶找零钱。

听到呼声，她转过头。

那一张脸倒不像在海边长大的海女，那么白嫩，五官精致小巧。

倒像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阿玲朝喊她的女人挥了挥手，“阿贝，你们去捡海菜吗？”

“是啊，阿玲，一起去吧！”

“不行，我还要看摊子。”

“把摊子丢给你的傻子大姐啊！跟你说，今天海边可有大热闹看！”

“什么热闹？”

“海水冲上来一个帅哥！可惜，是个死人......”

阿贝说着，已经小跑过来，拉着阿玲就走。

“走啦走啦，阿玲，一起去看吧，就一眼，不耽误你事儿的......”

阿玲被她一路拉到了海边。

海水一下下冲刷着岸边的沙子，沙滩上，真的躺着一个白衬衫的男人。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五官挺拔又英俊，身体却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周围人议论纷纷。

“死了吗？”

“早就死透了......”

“尸体还没变样，应该是凌晨刚死的。”

“这男人真帅啊！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帅哥呢，要是没死该有多好。”

“怎么，你还想把人捡回去，当老公啊？”

海女们大笑出声。

阿贝捅了捅阿玲的胳膊，“阿玲，你当初也是被海水冲上来的，可惜啊，他不像你那么好运。”

“你被傻子大姐救了，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至少还活得不错。”

“但这帅哥，却死翘翘咯......”

阿玲盯着地上人的一张脸，始终一言不发。

阿贝察觉到她的目光，“阿玲，你也觉得他长得超级帅吧？”

阿玲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没有，只是......说不清楚。”她莫名地觉得这男人有些熟悉。

“阿玲！”不远处有人喊她。

“阿玲，你的傻子大姐没看见你，还知道找你呢！她对你可真不错......”

阿玲笑了笑，朝不远处的身影跑去，“姐，我在这儿！”

沙滩上，白衬衫男人上空，漂浮着一道透明的身影

霍临东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欢快跑远，唇边扬起一抹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