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人与她有七分相似，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飒爽，那是没被爱情磋磨过的模样。

“爸，妈，这是承泽。”

她指了指段承泽笑道：“小时候总偷咱家枇杷的那个皮猴子。”

段承泽难得红了耳尖，规规矩矩鞠了三个躬：“叔叔阿姨放心，我会把芷晴养得比枇杷还甜。”

莫芷晴扑哧一笑，阴霾散去几分。

然而转身的刹那，她猝然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

唐景琛正立在十步外的墓碑前，他的腕间缠着重新串好的佛珠。

莫芷晴瞥过那些修补过的裂痕，语气讥诮：“坏掉的东西就该扔了，修补不了的何必多执着。”

唐景琛喉头一哽，也听懂了女孩的言外之意：“当初我是气你，才故意和俞念……但是我没想到那个监控……”

“够了！”

段承泽又要挥拳砸向他面门，却在半空被莫芷晴拦住。

“啪！”

接着，一记耳光响彻墓园。

莫芷晴掌心发麻，看着唐景琛脸上浮起的红痕，忽然笑出泪来：“唐景琛，同时伤害两个女人，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暴雨倾盆而至时，段承泽强行将莫芷晴塞进车里。

后视镜中，唐景琛的身影在雨幕中踉跄追逐，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慢慢的男人越来越远，在下一刻摔在了地上。

莫芷晴突然抓住方向盘：“停车！”

“你疯了？”

段承泽踩下刹车，满眼的不解：“他当初怎么对你的？现在淋场雨你就心软了？”

莫芷晴推开车门冲进雨里。

唐景琛跪在积水中的画面与儿时重叠，那次她失足落水，他也是这般不要命地扑来。

莫芷晴蹲下身，雨水冲刷着两人交错的呼吸。

男人额头抵住她鞋尖，浑身滚烫：“芷晴……别走……”

唐景琛在发烧！

而且……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腿上，她之所以下来，是注意到唐景琛的脚好像有些奇怪。

“我救他，是因为他曾救我。”

她将昏迷的唐景琛拖上车，对段承泽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19章

医院诊间内。

“唐先生的脚是老毛病了，两年前他在湛山寺摔伤，就一直留了病根。”

“发烧的话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了。”

莫芷晴听完医生的交代松了一口气：“谢谢，麻烦了。”

片刻后，她走入病房外拐角处。

段承泽正对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什么。

莫芷晴叹了一声：“承泽，不要闹脾气。”

下一秒，段承泽一拳砸在墙上：“你还爱他对不对？”

“没有。”

莫芷晴望着玻璃上流淌的雨痕，恍惚看见自己无数次爬过999级台阶。

那时她以为爱是飞蛾扑火，如今才知，灰烬里是开不出花的。

“我爱的……”她抚过腕间疤痕，像在触摸前世幻影：“是当年那个为我跳下冰冷湖水救下我的人。”

深夜，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莫芷晴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唐景琛。

男人面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缠着绷带，佛珠被护士收在床头柜的透明盒子里，泛着黯淡的光。

段承泽将外套披在她肩上，语气发沉：“医生说他退烧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莫芷晴却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我想回趟别墅……给他拿些换洗衣物。”